第3章 楓橋夜泊成詩

當張繼再次醒來時,現自己躺在冰冷的碎石板鋪成的地面上,四周荒草茵茵,身後是幾間破舊的古建房子,好不容易站起身的張繼,感覺渾身疼痛,一邊臉上有黏糊糊的感覺,伸手一摸,在月光下,可以看出那是鮮血。

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的是一件,藏青色的長衫大褂,下身是一件比較寬鬆的褲子,褲腳還是綁在腳腕上的,鞋子也是一雙布鞋,白口黑麵的布鞋,張繼誓,他肯定沒有見過這樣的布鞋,衣服倒是有點熟悉,不知道在那裡見過,但是這絕不是自己的衣服。

嚇得張繼趕緊站了起來,站起來後,再看自己的穿著,那件上衣大褂,直接蓋到腳腕,不是裙子也不是風衣,布料粗糙,更誇張的是,在衣服的側面還有幾塊補丁!

不管了,反正自己還活著。

張繼再打量自己所在的環境,只見自己所處於,一個荒蕪的院子裡,在東邊有一座佛塔,自己身後的是間破舊的房子裡,還有微弱的光。

張繼沒有多想,轉身就推開了半掩著的木門,在推開門後看見,屋內的傢俱和床頭的包裹,以及桌子上的書,張繼才意識到這個房間是自己睡的房間,踉蹌地扶著牆和桌子,來到床邊坐下。

隨手拿起桌上的《五經定本》,這本書對於此時的張繼來說,是既熟悉又陌生,隨手一翻,上面的字也是一樣,都認識,甚至記得,但是看起來又是很彆扭。

此時,張繼腦子很亂,靠在牆上,閉上眼睛。

出了車禍?那不可能是夢,我被人救了?不像呀,這裡是哪裡?

寒山寺,這裡是寒山寺,對了,我是被鐘聲吵得睡不著,起來的,詩,對了,我還做了一詩,“月落烏啼霜滿天,江中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到客房。”

是“夜半鐘聲到客船!”什麼到客房,你還到洞房呢,初中生都會背的詩,都會背錯!

“到……客船,夜半鐘聲到客船。”好詩呀,既然是到客船,那麼名字就叫,《寒山寺夜泊》吧。

“什麼寒山寺夜泊,難聽死了,應該叫《楓橋夜泊》!”

對!《楓橋夜泊》,就是叫《楓橋夜泊》!

確定下來名字後 ,張繼趕緊在包裹裡翻找,找出筆墨硯臺,從包裹裡僅存的三張宣紙中抽出了一張,鋪在桌上,在硯臺裡放點墨,放入一點水袋裡的水,隨便在硯臺裡磨了磨,拿起毛筆,簡單蘸了點墨,揮毫就在宣紙上寫下了“月落烏啼霜滿天,江中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在後面寫上楓橋夜泊,同時簽上了張繼自己的大名,在包裹裡又摸索了一會,摸出一個印章,開啟外邊包裹的棉布,放在嘴上哈了哈幾口氣,重重地蓋在了紙上,一個鮮紅的印,就落在了紙上,仔細辨認可以看出,上面是四個字“張懿孫章”。

看著這毛筆寫的《楓橋夜泊》詩句,張繼都驚呆了,這一手毛筆字也太帥,觀其力而不失,身姿展而不誇,筆跡流水行雲,落筆如雲煙。

張繼正要拿起來,好好欣賞一下,突然桌子上的蠟燭,燭光抖動了兩下,張繼抬頭一看,原來,桌子上本來就不長的蠟燭,已經燃盡,一攤蠟燭油,癱在桌子上,棉芯已經歪倒,眼看就要熄滅,張繼趕緊用,毛筆沒有毛的一端,把棉芯挑了挑,利用這短暫的光亮,張繼,顧不上收拾桌子,就跑到床上,衣服也沒有脫,躺下蓋好禪被,不大一會兒,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沉沉地睡了過去,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夢,張繼感覺到自己好像墜入了一個無底黑暗的深淵,身體就那樣一直墜落,墜落…………

現實中,張繼已經在被搬到古寺中,被放在由幾個蒲團鋪成的墊子上,他已經睡了三天,現在只有微弱的氣息,在他的身邊坐著一個老和尚和一個小和尚,正在唸經,一個非常瘦,長著稀疏鬍子的老郎中,在摸過張繼的脈象後,在那一邊捋著鬍子,一邊不停地搖頭。

在旁邊還有一個火爐,火爐上燉著一個藥罐,“咕嚕咕嚕”地冒著熱氣,整個大殿充滿了難聞的中藥味。

之前送張繼來寒山寺的那個船老大,在一旁翻著張繼之前帶的包裹,包裹裡的東西都拿出來了,被放在地上,除了書和筆墨紙硯,只有幾塊碎銀,和十幾個開元通寶的銅錢。

張繼在睡前,寫的那《楓橋夜泊》,一張宣紙,上面的墨已經乾透,被胡亂地丟在地上。

老中醫使勁拽下一根鬍子後,拍了一下手,費力地站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醫箱,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說:“這位後生,脈搏紊亂,氣息微弱,已經無法進食湯藥,恐命不久也。老夫已無能為力,大師還是早點報官為好!”

老和尚因為沒有唸完經,聽了老中醫的話,沒有立即回答,只是點了點頭,仍然在閉著眼睛唸經。

老中醫不願意再等,背起藥箱,拉開寺門,就打算離開,就在他開啟寺門的瞬間,一陣風從外面吹了進來,那些被船伕放在地上的書頁,被吹的嘩嘩作響,那張寫著《楓橋夜泊》的宣紙,被風吹起,在空中翻滾了幾下,不偏不倚正好蒙在了躺在蒲團上的張繼臉上。

外面的風很大,老中醫已經走出了門,剛想幫助把寺門帶上,船老大喊道:“老郎中等一下,我們一起出去,我去報官!”

船老大和老郎中,走出古寺大殿的門,並且把寺門帶上了,一老一小和尚還在唸經,小和尚,聽到寺門被帶上了,知道外人都出去了,嘴裡還在唸經,但是眼睛卻偷偷地張開了,先是看了一眼老和尚,看見師傅還在閉著眼睛專心念經。

於是就把目光移到了,被船老大,開啟的書生包裹那裡,瞅了幾眼,最後停在張繼身上,看見張繼臉上蓋了一張紙,認為張繼已死。

閉上眼睛在,心裡默唸了好幾聲“阿彌陀佛,”這位相公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住進寺裡的客房內,在前兩天,師傅讓小和尚去看看施主時,只見他就那樣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怎麼喊也喊不醒。

嚇得小和尚,趕緊喊來師傅,師傅也沒有辦法,只好又讓小和尚去請郎中,郎中來了,船老大也找來了,在郎中的建議下,大家一起把張繼移到了相對暖和的寺廟大殿。

開始張繼還能嚥下一點湯藥,老和尚和小和尚兩人,也是不分晝夜地看護照顧著張繼,但是沒有想到,這位相公今天還是“死”了!

小和尚在心裡又唸了一聲“阿彌陀佛”!聽到師傅還在唸經,又偷偷睜開眼睛,只見那位“死”了的相公,正抬手,想把臉上的紙拿掉。

小和尚愣了!

停止了嘴裡唸經,用手使勁地揉了揉眼睛,再看時那位相公已經把臉上的紙拿掉了,正吃力地想坐起來呢。

“啊!詐屍了!”一聲驚呼和大叫,響徹了整個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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