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鶴雲峰主問道。
旁邊幾名峰主也投來詢問目光。
東蒙仲弓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如何回答?搖搖頭道:“不清楚,方才宗主傳音,說有位前輩將他接走,讓我等無須掛心。”
“這小東西,倒是好福氣。”
溷山之主都有點羨慕嫉妒恨了。
能遮蔽他們神識,不讓他們察覺的人至少是長老般的人物,能被這等人看重,等於是已經比別人先跑了好幾步,有了冀望大道的機會,如何能不讓人羨慕?
“誰說不是。”東蒙仲弓摸著白鬚感慨道。
“小子公良拜見前輩。”
待船靠近,公良連忙跳下黑猛獁多吉上前見禮。
船中划槳老者正是送他過碧落海的前輩撐渡人。
此時看到他,微微笑道:“是你這小東西,既是有緣遇見,那就上來,老朽送你一程。”
公良瞄了無底小船一眼,小船很省材料,只有兩側護板和底下三根橫在中間的粗大龍骨,沒封底,下面晃動水波一一入目,看起來十分危險,也不知道為何能漂浮於水面上?
這種船打死他也不敢坐,要是中途掉下去怎麼辦?
會死人的。
雖然他身上有避水珠,但誰知道能不能用,下面有什麼詭異東西,不清楚情況,還是安全為妙。
所以,他就說道:“前輩乃是高人,小子與您一比,好比凡夫俗子,可沒您這本事坐船,還是去那邊找艘船過河吧!”說完,他就不識好歹跳到多吉背上。
“嗬,老朽縱橫天地如許歲月,還從未見過不願上我渡船之人,你是唯一一個。”
老者臉色不虞道。
“前輩,不是小子不識好歹,是您這船太破了。坐上去若有個三長兩短,小子該怎麼辦?小子可還沒活夠,還想在這花花世界多走走看看。”公良拍了拍多吉,讓它前行。
到這地方,他一直沒把心態放好。
準確的說,他心中沒有尊卑,一直帶著前世人人平等的觀念做事。
好在大荒沒人與他計較,東土也沒遇到什麼事,但在撐渡人這不知活了多久的前輩高人面前。他竟用前世語氣說話,簡直是老壽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煩了。
老者氣得吹鬍子瞪眼,登時惱了,“混賬東西,今天你坐也得坐,不坐也得坐。”
心念微動,公良等人原地消失,出現在無底小船中,然後他就划槳開船。
剎時,無底小船疾若雷電,穿破重重水浪往遠處而去。
黑猛獁多吉好好走在陸地,不想轉眼來到船上,登時傻眼。看到下方深不見底的水面,嚇得它四條大腿趕緊踩在護邊的船板,還伸出長鼻纏住小船。
公良坐著多吉趕路,不想忽然來到船上,看到四周波濤洶湧的水面,連忙取出避水珠,以防萬一。
米穀緊緊抱住粑粑脖子,有點嚇壞了,感覺好可怖好可怖。
圓滾滾本來想睡覺,突然環境變幻,往外探去,就見四野茫茫,到處是翻卷的洶湧波浪,差點嚇尿,趕緊跑去抱住公良的身子。
小香香在它背上更是嚇得瑟瑟發抖,它可是怕水的。
坐在多吉背上雖然視野良好,可看到下面河中不時被狂風吹得捲起的驚濤駭浪,心裡承受壓力著實很大,總讓人害怕會掉進水裡去。
所以想了下,公良就小心翼翼的跳到無底小船上,收起多吉。
無底小船下面只有幾道粗大龍骨,沒有蓋上底板,翻滾的波濤一一映入眼簾。圓滾滾只看一眼,就嚇得雙手雙腳抱著公良嗷嗷大叫道:“救命啊!救命啊!要死了,要死熊貓了,救命啊!救命啊!”
小香香抓著它的毛,身上毛髮動得厲害。
米穀也是怕怕的抱住粑粑脖子。
一時間,兩人兩獸抱在一起,看起來是那麼淒涼,那邊悲慘,那麼無助。
片刻後,定下神來,公良才發現無底小船在外面看起來雖然很小,但裡面空間卻是很大。他們這麼多人站在裡面,竟只佔了一小段位置,旁邊還有盈餘,不覺嘖嘖稱奇。
外面波濤洶湧,感受著無底小船在水面起起伏伏的恐怖,他緊緊的抓著船邊護板,不敢鬆懈。
過了一會兒,見沒什麼事後,才悄悄伸出腳,試著踩在那可以看見水波的船底,卻感覺好像踩在玻璃上一般。
有此發現,他膽子就大了,又試著往旁邊踩了踩,都是一樣。
不會掉下去,他就放心了,連忙讓圓滾滾鬆手自己站好。
圓滾滾都快嚇死了,怎麼可能鬆開?
公良只能將自己發現說給它聽,並示範著一一踩給它看。圓滾滾也悄悄踩了一下,才鬆開抱住公良的雙手雙腳踩上去。但依然不敢亂走,一直抓著船板,趴在邊上。
說起來,撐渡人前輩還曾送他過海。雖然脾氣有點古怪,但還不至於做出傷天害理的事來。
一切,都歸罪於他怕死,連上船的勇氣都沒有。
看到老者在船頭划船,公良連忙上前恭敬說道:“多謝前輩相送,小子無以為報,就釣條河鮮做道魚湯請前輩品嚐好了。”
“這邊水族可不好釣。”老者淡淡道。
公良笑道:“別的小子不敢說,但在釣魚一途,卻小有心得,人稱‘釣聖’便是小子在下。”
“嘁”老者顯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