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不相信秦兄是反賊,如果他要反,就不可能為朝廷做這麼多,為本王做這麼多!”
慶王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秦兄向來仁義,他只是不想天下陷於兵禍,所以才幫朝廷執掌了聖學會!先生你想,如果他真的要反,為何不與隴西聯手?
倘若他們聯手,朝廷如何能在短短一月內平定?好,就算他不屑於跟妖族聯手,那程中原、許鳳齡、鍾家這些人呢?倘若秦兄要反,何必要對他們多番相救,讓他們戰死不正是如他所願?
秦兄向來足智多謀,對天下大勢洞若觀火,他還能想不到這一層?朝廷……朝廷這是卸磨殺驢、兔死狗烹之舉啊!”
慶王很激動,不過倒也沒罵他爹,而是把怒火對準了“朝廷”。
也難怪他如此不忿,畢竟秦源當時真沒想過造反,甚至可以說確實一心一意的在幫朝廷,所以但凡有點智商的,都能透過蛛絲馬跡看出來。
蕭先生對此,也只能無奈地一嘆。
沒錯,他也這麼認為。
而就在這時,只見營帳的垂簾被掀開,一個親衛進入帳中。
手捧一物,對慶王說道,“殿下,外頭有一商人求見,說是你在蜀中時的好友。”
慶王接過那物一看,竟是個手撕的紙人,立馬雙眼一睜。
是他!
在猶豫片刻之中,他按捺住心緒,說道,“請他進來吧。”
“喏!”
親衛出去後,蕭百長立即起身說道,“殿下,此時若見秦源,傳出去於你大不利啊!”
慶王擺了擺手,“秦兄既來,肯定是有所偽裝的。”
“可皇上的耳目遍地!”蕭百長急道,“此時正是千鈞一髮之際,殿下怎可……”
“秦兄敢來,我何不敢見他?”慶王打斷道,“若是連這點勇氣都沒有,何為大丈夫,何敢監國天下?”
蕭百長被說得啞口無言,只好無奈地搖了搖頭。
片刻之後,一身綢裝、滿臉絡腮鬍的秦源走進了賬內。
知道里頭已經設定了隔音結界,於是他一如平常地說道,“殿下,幾天不見,你似乎消瘦了。”
慶王看著秦源,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竟不知何語。
“秦兄……”
說著,走上前去,拉住了他的雙手,從喉嚨裡吐出幾個字。
“你受……委屈了!”
“行啦,兔死狗烹,本就是應有之義,等你坐了江山你就知道了。”
秦源輕鬆地一笑,然後拿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飲而盡。
慶王見秦源一身瀟灑,心裡又好受了幾分,然後問道,“不知道,接下去秦兄作何打算?”
秦源苦笑道,“天大地大,總有我容身之處。今夜我來,其一便是與殿下道別的。”
說到這裡,秦源心中亦是不免感慨,往日裡與慶王的一幕幕猶在眼前,慶王視他為知己,他又何嘗不拿慶王當朋友呢?
那些或意氣風發指點江山,或少年心性荒誕不經的日子,轉眼已煙消雲散,再也回不去了。
甚至,在不久的將來,他們可能還會兵戎相向。
慶王亦雙眼泛紅,緊緊地握住秦源的手,說道,“秦兄,你要耐住性子,切不可衝動!待我、待我做了監國太子,我一定想辦法赦免你!至少、至少讓劍廟和清正司,不去打擾你!”
秦源鼻子微微一酸,拍了拍慶王的肩,“殿下果不負我。”
慶王道,“你我二人情同手足,何敢負卿?”
秦源點點頭,又說道,“其實我來,還有一件事。”
“秦兄請講。”
“三日後有火島餘孽在京鬧事,據聞目標是清正司。清正司內如今的高手只有範司正幾人,怕是未必能擋住。”
慶王聞言,頓時目瞪口呆。
“火島餘孽為何要闖清正司?難不成是覬覦司內機密?”
秦源淡淡道,“具體計劃未知,但我想總有理由吧。”
你就說,信不信我吧?
慶王沉吟了下,立即說道,“秦兄的意思是,讓我加快行軍,在此之前抵達京城?然後召集高手,將他們一網打盡?”
頓了頓,又手背拍於手心之上,興奮道,“對呀!朝廷苦火島之患久矣,父皇很早就說過,火島一定要滅!若是此番能將他們的高手一網打盡,勢必大功一件!”
這麼一來,他奪嫡的可能性就更高了!
而一旦他奪嫡,就有能力護住秦兄了!
這邏輯是通的,所以慶王完全相信,秦源在幫他的同時,也在幫他自己。
而秦源,要的就是他這麼想。
如果到時候慶王能把一幫高手調集到清正司附近,那麼他的壓力就會小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