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百萬羅漢，億萬僧團，更有日月星辰所照，天地間一切有情神靈皆有佛性，靈山諸天佛國，卻唯獨奈何不得一個九天之主。”
佛主嘆息幾聲，“不在這個問題上駁倒他，成佛無望。”
佛主的選擇不多，只有兩條，一是口頭說服，事實證明已經失敗了；第二，則是將九天之主的存在徹底抹去。
“恰好，近年來，我的佛法中，關於六道輪迴初見端倪，便落一子，姑且試試。”
金光心中凜然關於輪迴，是佛門頂級機密，連他這樣的阿須陀也只能知道個大概。
他和只知道，六道輪迴若成，天地萬物皆納入其中，人世間將牢牢捆綁在二十四諸天。靈山佛國的體系，再也無人能搶走。
“都說人死如燈滅，但人死之後，並不一切歸無。”
佛主悠悠嘆道，“世間有人有鬼，我一直想著如何將二者納入一體，才有了輪迴的概念。”
“六道眾生，皆為輪迴，唯有佛法才能超脫。”
“正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根源便在於一切眾生皆有佛性。”
“金光，你且看看，我落下的一子，能不能贏？”
佛主攤開手掌，溫潤如玉，浮現一幕畫面，恰是當年與氣運之子交戰，不赦侯隕落的畫面。不赦侯，算是無發者早期的追隨者，若是活到現在，地位還在雀鴉、金光等阿須陀之上。
金光阿須陀甚至懷疑，佛主會在阿須陀之上，特設一位，用來安置不救侯。
只是，多年前殞滅的不赦侯，為何佛主要在今日提及。
“不赦侯，乃是十惡不赦的邪惡之徒，皈依我佛門方得重生，你說說看，他若再來一回，是否還是同樣的下場？”
金光阿須陀，似乎猜到什麼，不敢多說，壓制內心震動，“佛主，我不知道。”
佛主不書說話，掌心畫面流轉，不赦侯時死後，無人注意的角落，一抹；靈光不滅，投入無發者身後，經過多年溫養，終於恢復些許靈性。
忽有一日，大約是佛主和九天之主辯論無果，大打出手之後的某天。
佛主突發奇想，一推手，將一點靈光帶著靈性，送入某個黑洞中。
黑洞幽深，看不清裡面是什麼，不赦侯靈光進入，竟發出歡呼雀躍的聲音，頃刻間消失無蹤。“金光，看清楚了嗎？”
佛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金光阿須陀身軀一震，“佛主，那莫非就是？”
他的注意力，在那片吞沒不赦侯靈光的黑洞上，心中答案呼之欲出。
“這是六道輪迴的雛形，也是讓不赦侯重生，再歷經一次劫難，證明我佛門真諦的鬥法。”佛主嘴角浮現一抹微笑，金光看了，越發覺得高遠莫測，忍不住跪下膜拜
“你想的不錯，這次地獄開啟，萬鬼傾巢出動，便是不赦侯轉世的磨練。”
“而且，清空地獄，也是構造六道輪迴的關鍵一環。”
“還有，天外神魔入侵，也在我意料之中，若無神魔，六道眾生手中還終究還有缺憾。”
“九天之主，這局尚未分曉的辯論，終究還是我贏了。”
“從今往後，我佛門執掌天地間的輪迴，劃分六道眾生，人鬼、神王外仙，都要受輪迴約束。”“待得大劫到來，我以佛門匯聚天地之力，再以六道輪迴抵擋劫數。”
“金光，你說好不好？”
金光阿須陀恭敬磕頭，“佛主照見古今，無人能及，區區九天之主，跳樑小醜，不值一提。”這是恭維的話，佛主聽了搖頭，“不，他不是什麼挑梁小丑，而是我生平勁敵。”
“你聽好了，若無六道輪迴大成，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直面九天之主，和他一決勝負的。”
第918章 立庭
“主人，那幫禿龜心眼不少。”
王福腳邊，盤坐著妾天女，她從遠處收回目光微微閉上。
曾經的山中女鬼，如今九重天一人之下的存在，身上再無半分陰詭之氣。
“對方依然落子，我們這邊也該發動了。”
無發者有輪迴，九重天這邊，也並非全無對策。
“九天立庭。”
上次王福落敗，輸就輸在勢單力薄，對方有佛門僧團，人多勢眾，王福呢，幾乎是子然一身。庭，莊嚴場所，又指中央。
對方要重定輪迴，積累這麼多年，以佛門功德舉事，無人能阻攔。
然而，正如先前無數次交手，九天之主，總有對策。
“嗯！”
王福點了點頭，看著身下的赤紅巖層，如火之燃、如血之凝。
九重天，曾經的九大秘境天聚合而成，內部環境複雜，足以匹敵二十四諸天佛國。
人世間修行之路斷絕，卻在九天之內延續，而且聲勢更加浩大。
這也是為什麼，九重天有仙界之稱，也是佛門最大的敵人。
無人知曉，高高在上的九天之主，不在九天之上的至高之位，卻在某個無人的岩層地裡打坐，望著天邊翻騰的雲霞，身邊只有一個隨從。
“他要證明棄惡從善，就能一筆勾銷，我也要證明，世不唯一，除了佛門，天地間還應該有別的路子，否則就太單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