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卷很直:……
童淮又點開陳源的微信。
-陳源:趙苟跟我說你們睡了?
下一個。
-田鑫:我聽陳源說,你們不僅睡了……還???
再下一個。
-一條夢想當海王的魚:我聽田鑫說你跟薛庭睡了???我靠你他媽在哪兒老子帶刀來了!
隔壁班也發來問候:童哥,咋回事,我聽俞哥說薛庭那個啥你……他要和薛庭生死決鬥???
童淮:“……”
操,真是夠了。
這群狗崽子。
童淮麻木地截了班群裡的聊天截圖群發出去,然後放下手機,決定遠離這個混亂的網路世界。
還是作業的世界單純。
週末的作業不算少,時針滴滴答答,逐漸指向凌晨一點。
雖然過程不太順利,不過童淮最後還是在薛庭的輔助下完成了作業。
他以前經常通宵打遊戲,暑假那一遭後,倒基本沒熬過夜了,眼皮沉重,發起困來。
薛庭擱下書,給他擦了藥,微涼的指尖在他額頭上點了下:“睡吧,明早叫你。”
童淮腦子裡一團漿糊,哦了聲,手腳並用地爬上床,自覺地躺到最裡面。
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太困,產生了錯覺,薛庭的床似乎變軟了許多。
燈啪一聲關上,屋裡暗下來。
童淮朦朦朧朧地等了會兒,差點睡著,覺出不對,又睜開眼。
薛庭沒有上床睡覺,他擰開了小檯燈,坐在此前被霸佔的書桌邊,手裡的書又翻了一頁。
童淮揉揉眼,聲音因為睡意軟軟的:“你還不睡呀?”
薛庭有輕微的精神衰弱,平時就很難入睡,熬到一點半或兩點才會有睡意,乾脆就把這段時間拿來繼續學習,現在對他來說還早。
他偏了偏頭,低下眉眼,檯燈光鍍在他清冷俊美的側頰上,五官輪廓顯得很深邃,骨子裡的冷淡被夜色與燈光剔去,整個人連帶著語氣,似乎都溫和了幾分:“你先睡吧。”
童淮睡意愈濃,唔了聲,倒回去闔上眼,模模糊糊地想:
哦,原來他也是人。
即使有天賦加身,所有的從容不迫、舉重若輕,背後也必然浸透了汗水。
屋內又沉寂下來,只有童淮逐漸綿長和緩的呼吸聲與書本輕微的翻頁聲。
時針慢慢走向兩點。
薛庭其實沒看進多少,像是在特地等著這個時間。時間一到,他漫不經心地合上書,託著腮歪著頭,觀察童淮的睡容。
檯燈光只籠罩了書桌範圍,床上光線暗淡,模糊勾勒出精緻起伏的俊秀輪廓。
他無意識地轉了轉筆,隨即關上小檯燈,輕輕躺到床上。
青春期的男生都在長個頭,童淮其實確實長高了。
單人床不大,即使薛庭有意要拉開距離,童淮的體溫依舊離得很近。
他的腦袋偶爾磨蹭下枕頭、手在被子底下移動時帶起沙沙輕響、無意識的夢囈、還有一呼一吸的聲音,每個細微的動作,都被靜寂的夜色與近在咫尺的距離無限放大,鑽入腦中,鋪開成一幕幕清晰的畫面。
睡個覺也這麼不安分。
身邊躺著個很能折騰的大活人,薛庭毫無睡意,睜眼望著天花板。
睡夢中的童淮忽然咕噥了句什麼,翻了個身,半邊身子擠進了薛庭懷裡,腦袋蹭到他頸窩前,傷腿擱在他腿上,反客為主,相當囂張。
身體嚴絲合縫地貼到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童淮天天喝奶,連帶他身上也彷彿有一絲清甜好聞的奶香。
薛庭渾身一僵,正要直接把人掀開,唇邊忽而掃過暖暖的鼻息,童淮往他臉頰邊蹭了蹭,委委屈屈地說夢話:“不想寫作業……”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慢慢放鬆下來,輕輕推了推童淮,沒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