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時已經定親,大著膽子為他包紮,其實是一場與心中的驚鴻雪印不為人知的道別儀式。
可是她的道別,恰恰成了他的初見,在他之後的無數綺夢裡埋下了繾綣的種子。
她以為的結束成了他的開始,命運之線不曾剪斷,固執地糾纏。
作者有話說:
蕭錚:我是我白月光的白月光
缺一環都不算命中註定……
第55章 、心軟
然而蕭錚的慶幸之中, 還摻雜著一種深深的後怕。
如果當初雲舟一念之差沒有貪玩去馬場,那麼後面的一切都不會發生,她在危險的境況遇見他時只會害怕的躲開, 如果他沒有成功的逃回北燕,而是死在魏都,那麼天下大亂後又會是誰舉旗衝入魏宮?
作為俘虜的暮氏公主又將面臨怎樣悽慘的命運……
只要稍作想象, 就會心膽俱寒。
但好在, 他們的緣分雖然細弱, 但始終沒有斷絕,直到今天,他還能聽到她說一句。
“大不了和你死在一處。”
想到這裡, 蕭錚將雲舟擁得更緊些。
“你別亂動, 看扯著傷口。”雲舟提醒他。
蕭錚不以為然:“都說了, 這點傷算什麼?戰場上受過的,比這重得多了。”
雲舟哼道:“受過的傷多, 難道新傷就不疼了嗎?嘴硬。”
受過舊傷,難道新傷就不疼了嗎?
這話語中的關切讓蕭錚心中十分熨帖, 他嘴角攢起一點微笑, 有些不懷好意道:“何止嘴硬呢?”
雲舟不接話, 因為她沒聽懂蕭錚話裡有些放肆的調笑, 她以為他是說自己是硬骨頭, 男子的虛榮心罷了, 所以懶得言語。
但蕭錚以為, 她早經人事, 明明聽得懂, 是因害臊裝不明白。
但她既然不願意談, 也便罷了。
蕭錚轉而問道:“為什麼之前不告訴我, 你早就見過我呢?”
雲舟眨了眨眼睛:“其實我之前告訴過一個人。”
蕭錚隨口道:“你阿孃?”
雲舟搖搖頭:“是蕭銳。”
“蕭銳?”
蕭錚眉頭驟然蹙的老緊,覺得背上的傷口都越發劇烈的疼痛起來,他勉力壓平聲音問道:“為何要說與他知道?”
雲舟看蕭錚那死擰著的眉心,簡直皺成三江五嶽,顯然一聽蕭銳兩個字心中就又翻起了酸醋做的大浪來。
她心裡奇怪的有些發甜,忍不住無聲笑了起來。
她故意拖了一會時間讓他心急才說道:“你登基大典的那天,可還記得,我說遇見蕭銳,與他說了幾句話?”
蕭錚冷冷哼了一聲。
那日在無人的迴廊下,雲舟與蕭銳走了那麼一段路。
雲舟想斬斷蕭銳對她的心思,本有許多種說法,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偏偏想起自己孩童時的事,然後說給了蕭銳聽。
蕭銳聽過之後,本來常有的玩世不恭的神色盡數斂了,雲舟從未見過他那樣有些哀悽的神情,蕭銳當時嘆了一口氣,對她道:
“原來你竟見過那時的兄長,那真是不為怪了,那時的兄長,任誰見過,也不會忘的。”
雲舟至今記得蕭銳那一嘆,她對蕭錚道:“蕭銳其實很心疼你。”
蕭錚垂眸,忽然心裡對蕭銳生出些愧疚來。
雲舟終是在這裡與他共患難,他還有什麼可嫉妒別人的?
而云舟此刻覺得自己那無比複雜的糾結也消散了。
她雖然不知道蕭錚能喜歡她多久,是不是足夠純粹,但他一定與父皇不同。
她的父皇縱然如何寵愛,也是絕不可能為瑤貴妃擋箭的……
在燕山下的官道山口,蕭錚的儀仗正迤邐在路上。
冕圖王故意落後一些,與慶國公騎馬並行。
“這三天是動手的好時候,也不知道等咱們回去,那女人是不是已經解決了?”冕圖王低聲道。
慶國公淡淡道:“這裡可不比宮裡,這山林中常有人讓狼叼走的,那暮氏女倒黴,人間蒸發了,陛下也沒辦法。”
他看著冕圖王得意神情,又恭維道:“此次若能將那暮氏女成功除去,青茵做了皇后,王爺你就是國丈人,有了這個兒媳婦,太后以後和你比和我這哥哥還要親厚了。”
冕圖王道:“可不敢,國公可是太后的親兄長,我不過是對陛下和太后的忠實僕從罷了。”h|?0?3?0?8
話雖說得謙卑,但臉上傲然神色已顯,他前後看了看隨行的眾臣,疑惑道:“ 為何不見勒桑部族長?他之前一直想把侄女嫁給陛下,太后屬意青茵,他不高興,這會是故意躲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