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陸勁一覺醒來發現已經是上午8點了。跟上次一樣,他之所以會突然驚醒是因為嶽程站在他睡覺的沙發邊看著他。
“你在幹什麼?”他朦朦朧朧地問道,感覺自己的大腦還處於休克狀態。
“快起來,我們已經晚了。”嶽程穿著睡衣,頭髮蓬亂,看上去好像也是剛剛起床不久。
“去哪兒?”
“我得回署裡,今天是我復職的日子,忘了?”嶽程精神抖擻地說。
陸勁躺著不動,嶽程家的大沙發太舒服。
“你快點起來。我先去洗臉了。”嶽程瞥了他一眼,轉身朝盥洗室走去。
這時候,陸勁忽然想起了昨晚的事。
“喂,昨晚你跟李亞安……”
嶽程在盥洗室門口轉過身來回答他:“看你睡著了,我沒叫你,昨晚是我自己去那裡等他的。”
“後來呢?”
“猜。”
嶽程丟了一個字給他,便自顧自進了盥洗室。
這小子現在也學會賣關子了。
陸勁懶洋洋從沙發上爬起來,先檢查了下自己的傷口,還好,傷口正在癒合中,沒有發炎的跡象,也不太疼了,他又給自己敷了層藥,然後才穿好衣服。
他想喝口水,走到餐桌邊,發現桌上有兩碗紅棗粥,一個豆沙麵包和一個三明治。
“這是我昨晚買回來的。”陸勁正呆愣愣地望著這些食物,背後傳來嶽程的聲音,“那兩碗紅棗粥和豆沙麵包都是給你的,這種甜不拉吉的東西,我碰都不要碰。”
陸勁回過頭去,發現嶽程已經穿戴整齊,也許是因為知道自己馬上就要復職了,所以今天的他顯得神采奕奕,特別精神。陸勁想說聲謝謝,話到嘴邊,卻突然變了主意。
“昨天李亞安到底有沒有把包裹交給你?”
嶽程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襯衫領子,問道:“你怎麼不問問我,元元怎麼樣了?”
“我知道昨天晚上我躺下後,你給元元家打過電話。”
嶽程轉過身來,不以為然地盯了他一眼。
“你到底什麼時候是真睡?什麼時候是假睡?”
“聽完你給元元家打的那個電話,我就真睡了。我對李亞安的感情還沒達到為他失眠的地步。”陸勁笑了笑,走進了盥洗室。
現在,他已經完全恢復清醒了。他記起了昨晚發生的一切,嶽程在公園裡救了舒雲亮,鍾平死了,容麗給他留了紙條,元元和簡東平在容麗家當間諜,元元吐了……他現在想到簡東平的那句“我看元元很可能是懷孕了”仍然很惱火。
昨晚當他發現元元的手機關了之後,他一時沒了方向,後來還是嶽程勸他。
“好了,別瞎想了,明天再打個電話問一下吧。既然那個姓簡的說沒事,那應該問題不大。”
“你幫我打個電話去她家,問一下情況如何?我不方便。”陸勁說。
他沒想到,嶽程反應冷淡,居然沒吭聲。
“元元不會無緣無故嘔吐的。”他覺得這是很明顯的中毒症狀,在他的印象中,元元的身體素質一向很好,但是把容麗看成重要嫌疑人的元元應該也不會大意到在容麗家亂吃東西吧?所以這種毒應該不是口服的,也許是她碰了什麼不該碰的東西……他正在思考元元中毒的各種可能性,就聽到嶽成程在旁邊說:
“她今天已經嘔吐過一次了,今晚已經是她第二次嘔吐了,也許在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下,她還偷偷嘔吐過……”
“偷偷”?這個詞讓陸勁聽得很刺耳。嘔吐為什麼還要“偷偷的”?
“你是什麼意思?”他反問道。
嶽程看了他一眼,迅速把目光轉向窗外。
“我的意思是……”
“說。”
“也許她真的懷孕了。”嶽程一本正經地說。
有那麼一刻,陸勁很想把嶽程扔出窗外。他聽到嶽程接著說:“我打電話去她家問不合適,萬一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她跟你這麼快就……我看還是,你明天自己去問吧。”
望著嶽程臉上尷尬的表情,陸勁忽然意識到,嶽程的這個判斷,其實是暴露了他自己在某些方面的無知。
“嶽程,如果她懷孕的話,你今天去拿驗血報告的時候,醫生應該會告訴你,這種事在驗血報告上不會毫無反應,而且嘔吐,一般是孕期三至四月才有的症狀。”他語重心長地說,接著便禁不住哈哈笑起來。
“那會不會是別人的孩子?”嶽程自言自語般嘀咕了一句。
“你沒在聽我說話嗎?如果她是因為懷孕而嘔吐,那驗血報告上應該有一些指標是可以說明問題的。”陸勁忍著氣說。
嶽程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吼道:
“我是警察,我只是在說明任何事情都有多種可能性。好了!你自己給她打,你們的事少來煩我!”
話雖如此,等他睡上沙發後,他還是聽到嶽程撥通了元元家的電話。
“昨天是她妹妹接的電話嗎?”坐上餐桌後,陸勁問嶽程。
“是。她還問我是不是陸勁,她跟我說,元元關照過她,如果是你的電話,就接過去。”嶽程開始吃起他的三明治和熱咖啡來。
“她還說什麼?”
“你不是都偷聽到了嗎?”嶽程翻起眼皮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