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辛以嫌棄睨他。
“你兒子那副膽小如鼠的德性,也是遺傳你吧?”
……
商宇麒氣得想揍他,但又打不過,直跳腳。
“滾啊你,別說我兒子,人才五歲,膽子小點兒怎麼了……而且我這也不是膽小好嗎,我只是覺得……臥槽……”
又一陣夜風襲來,伴隨著樹葉幽怨低語和墓碑之間的詭異嘯音,第無數次令商宇麒脖子後頭的汗毛全都齊刷刷立了起來。
成辛以嫌棄至極地瞥他。
“差不多得了,好歹也是個受過馬克思主義科學理論教育的高等知識分子,至於嗎你。”
“……不是,我不明白啊,這種地方你有啥可查的啊,而且你非要晚上來嗎,明天白天,明天一早我陪你過來不行嗎?”
成辛以眼皮都未眨一下,邊果斷否決,邊蹲下,就著火柴頂端的亮光,側頭觀察了一下墓碑前方的兩盞蠟燭。
“不行,明早我有頂天重要的事要做。”
“明天上午我也行啊!”
“明天上午我也有頂天重要的事,不能耽誤。”
“……那……後天我也不回北京啊!”商宇麒只覺得這個人是個屬倔驢的,又氣又害怕,低聲嚷著。
“這都放暑假了,我還要陪我兒子在江浙滬這邊好好玩一個多禮拜呢,你這幾天白天都可以找我啊!”
成辛以慢慢哼著,火光將駱曦曦的黑白遺像映成暗黃色。
“不出意外的話,最晚後天,我會去一趟北京,大概要待三四天左右。而且明天白天我還有一堆工作要處理,所以沒別的時間了,只能是現在。”
商宇麒快被他氣死。
“……老成,大哥,成隊,成老闆,成大爺……不是,我勸你積點德,就算你的推理沒錯,這裡頭也是個貨真價實的死者,也是個受害者,又不是沒死人……你讓我大半夜蹲人家墓碑前頭查指紋、採集生物資料,這tm跟古代掘人墳頭的有啥區別!”
……
蠟燭確實是一週左右新擺放上去的,時間大概對得上,而且就像上次方清月在海島廢宅、瞿洪衣櫃密閉空間裡的那些細心現一樣——夏季天氣悶熱,蠟燭表面有細微融化痕跡,所以尾端極容易留下殘缺指紋,如果運氣好的話,這種印記足夠完整,也許可以解開他的疑問和猜測。
成辛以拿出手機,在兩支蠟燭根部拍了兩張照,然後才抬起頭,罵了一句。
“這個忙你到底幫還是不幫,你要是沒這個膽子就趕緊滾,把工具留下,老子自己來。”
“……我……真的……我絕對是上輩子欠你的。”
商宇麒氣急敗壞地罵了句粗話,放下自己的檢材箱,又忍不住四處張望兩眼。整座墓園黑漆漆的,只有淺橘色地燈,亮得還不如不亮,像一隻只死死盯著人看的眼睛,反倒更顯詭異了,他還是有點頭皮麻。
“老成,我醜話說在前頭,這忙我可以幫,但……但你以後結婚,老子肯定不隨份子錢了,這次就抵消了!”
成辛以又翻了個白眼。
“你的錢本來不也都在你老婆手裡麼。”
“……”
“快點吧,我還有別的事。蠟燭、花枝、金紙……還有遺像,全都要仔仔細細查一遍。”
“……草,遺像你也查……我真服了……你個老六……”
“另外,最遲明天晚上,我會給你拿兩張指紋卡過去,指紋庫裡如果找不到,就用指紋卡對比一下。”
“……行吧行吧,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