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明……”
曲若伽鼓著嘴巴想了半晌,靈機一動。
“……說明曾煥和吳文奇之間還有一個傳話的人!”
楊天銘頗滿意地看了小姑娘一眼,聳聳肩。
“吳文奇那通電話是打給一個沒實名的黑號,而這個號也是曾煥在二十幾分鍾之後撥出的。他們兩個有權錢交易,這種時候溝通通訊肯定要注意避嫌,也就是這個中間人。吶——”
楊天銘掏出自己的手機,翻出一串新的電子版通話記錄,遞給孟餘。
“這是昨天剛調出來的27號早上吳文奇的通話記錄。這樣就明白了吧?”
“……明白啥?”
孟餘還是一臉懵,看了半天電子版的通話記錄,智商還是沒上線,便抬眼張望。
成辛以把煙戳進一旁用過的廢紙杯裡,毫不留情厲聲吼了一句。
“你長著眼睛是用來撒胡椒粉的嗎?看過的東西都不用往腦子裡記的?”
……這人到底是什麼炸尾螺脾氣,跟手底下的人說話就不能溫和一點麼……方清月默默嫌棄。
孟餘被罵得一縮肩膀,電子版和紙質版通話記錄來來回回對照著,才猛地現端倪。
“啊!27號早上吳文奇也給這個號碼打了電話……是同一個號,還是……還是兩次!這個時間,應該是他殺曾煥的前後……各一次……”
沒辦法,他忙得團團轉,前天查完通話記錄之後,確實沒記住那個黑號的號碼,一時粗心,又被頭兒抓包了……
田尚吳湊過去眯眼細看。
“27號早上這兩次通話的時間都很短,第一次是在曾煥遇害前,凌晨四點四十五分,第二次是在五點十三分,那時候吳文奇應該已經在躲避抓捕的路上。”
“那他怎麼還會有時間打這通電話呢?”施言不解問。
楊天銘在一旁提醒道。
“我們抓人之前,曾經在8號防空洞外現了一輛腳踏車,歪倒在出口旁邊,很顯眼,怎麼說呢,也很刻意,就像是有人故意擺在那裡引人注意的。”
“……”
又等了一會兒,見幾個人還都懵著,成辛以不耐煩地隨手團了個紙團,精準擲向辦公區中央白板上掛著的旗望島地圖,冷冷淡淡問。
“殺了曾煥之後,吳文奇是怎麼逃的?具體路線是什麼?”
孟餘心裡又是一緊。
他也參與了島上的抓捕工作,但當時他就是個服從安排幹活的,壓根兒沒從宏觀角度去細盤嫌疑人整體的逃跑路線。
但還好這次頭兒沒再罵他了,就懶洋洋坐在遠處的桌子上,兇巴巴道。
“換成是你們自己,殺了人之後,明明知道島上有一堆警察,會第一時間往林子裡鑽?傻等著被圍剿是吧?生怕我們抓不到他?”
孟餘這才後知後覺鼓起臉,有點反應過來頭兒的意思。
成辛以繼續道。
“曾煥已經死了,吳文奇失去了和警方之間唯一的訊息來源,不可能事先知道我們封了島。他必須往外跑,跑出去才最安全。按一個正常成年男人的奔跑時來算,早上五點十三分,吳文奇應該已經從崖頂跑到碼頭,然後才現碼頭被封了,所以只能往回跑,躲進山裡,在這個時候又撥通了這個號碼,也就是技術科最後一次確認吳文奇手機訊號短暫開機的那個時間點。當時他的位置在哪兒?”
“島東南,進山口。”施言答道。
孟餘明白過來。
“所以,吳文奇的第二通電話是為了求助,為了讓人幫他躲過我們的搜捕。”
田尚吳接著猜下去。
“把一輛壞了的腳踏車丟在洞出口,目的是想讓我們誤以為吳文奇是騎車跑到這裡,因為腳踏車壞了,所以從出口進洞、入口出洞,跟他的實際逃跑方向正好相反,誤導我們,這樣,我們就很可能就不會在洞裡搜得太細,而是會從入口向外,沿相反的方向找他也說不定。”
楊天銘又解釋道。
“還有一點。方法醫已經確認,曾煥雖然是墜崖直接致死,但是他的屍體曾經被人翻動過。後來我們又檢視過,他的口袋有被動過的痕跡,翻他屍體的人大機率是要在他身上找什麼東西。但所有的翻動痕跡和對現場的人為干涉都非常草率匆忙,結合目擊證人陳述的時間來看,吳文奇當時忙著逃離崖頂,根本沒有這個時間。所以應該是另一個人去翻的。但這個現場實在太……”
楊天銘文學素養差,一時搜刮不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乾巴巴夾著菸頭比劃了兩下,求助方清月。
“方法醫幫我想個詞?”
眾人目光朝她看去。
方清月面色沉靜。
“粗糙?”
楊天銘拍了下手。
“哋!粗糙。那現場對方法醫來說,就像一道小學階段的數學題吧,漏洞再明顯不過了,對吧?”
方清月不知道怎麼接這種話,想了想,繼續解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