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芳姐那個婆家就是個騙子,當初伯父伯母去相看的時候,他們叫的弟弟出來,等慧芳姐過去,拜完堂才知道,嫁的是哥哥!”
徐慧芳嫁的遠,馥娘也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驚訝地捂住了嘴。
“伯父伯母,沒說什麼?”
徐慧芳在桌上抓了一把瓜子到手上,像是說別人的事情一般。
“有什麼好說的?我成親第二天就給我爹帶了口信,他倒是來了,但人家多給了他五十兩銀子,他又回去了,要不是那癆病鬼死了,我現在回來了,春紅他們都不會知道還有過這事。”
春紅和徐慧芳關係好,聽到這裡的時候,淬了一口,暗罵徐慧芳爹孃兩口子不心疼女兒。
“我說六七年前徐銀繼下聘的時候,就用了三十兩銀子,原來是吸的出嫁姐姐的血!”
春紅越是說,越心疼徐慧芳。
她罵道:“你弟弟就不是個東西,你守寡之後要回來,他還找上我哥說,寡婦回孃家住,影響我們徐家姑娘出嫁!我哥大拳頭就給他打回去了!什麼東西!”
徐慧芳顯然也是知道自家弟弟德行的,拜了拜手:“別說這個了。”
春紅也知道她不想多提,也就把話題轉到了另一邊。
“馥娘,盧二那張臉你知道怎麼回事嗎?”春紅兩眼冒著光。
“怎麼回事?”馥娘還真不知道,“他從上林縣回來的時候,那臉就這樣了,我聽說是在書茶館和客人打架,具體為什麼,我沒聽到他說,就被我爹拉回家了。”馥娘好奇心不重,也沒有打聽後續。
“不是。”春紅想和馥娘說的不是這次,不過旁邊徐慧芳已經順著馥孃的話,把話題接下去了。
“是不是巷尾盧大姐家的小兒子?”徐慧芳問,“要是他的話,我倒是知道為什麼被趕回來。”徐慧芳前邊那個夫家,就是上林縣的。
春紅不知道盧二是為什麼從上林縣回來的,聽到徐慧芳那麼說,也來了興趣。
“對,就是盧大姐的小兒子,不過他現在和盧家分家了,和他奶,就是羅老太,羅老太你知道吧,從前成天把盧大姐那入贅的夫婿,打的嗷嗷叫的那個老太太!盧二現在就和那個老太太一塊住,租的還是馥孃家的房子。”
“那就是他沒錯了!”不說自家的八卦,說起別家的八卦,徐慧芳的眼睛也亮了起來,“他們哥倆不是拜了個說書先生做師父,在書茶館當學徒嗎?”
“對。”春紅點頭。
馥娘也知道這事,上林縣就是趙縣令任官的地方,她爹就在那邊給趙縣令做師爺,所以上回才是她爹把盧二帶回來的。
“這個愣頭青,不是普通打架才被書茶館的老闆趕回來的。”徐慧芳一臉神秘,搞得的春紅和馥娘兩個的胃口也被吊了起來。
“為什麼?”
“那書茶館,也說些那種的書,就是說《青蛇》那種的。”說到這裡的時候,饒是徐慧芳已經是個嫁過人的,臉也不禁紅了紅。
“那種啊!”春紅雖然還沒有出嫁,不過她和她哥也就差個婚禮而已,顯然瞭解的也不少,此時也是小臉一紅。
兩個女人同時看了一眼馥娘,這是現場唯一一個還沒有及笄的姑娘,她倆人看著馥娘一臉淡定,心道馥娘肯定不懂,她待會要是問起來,她們怎麼給她解釋?
一臉淡定的馥娘:《青蛇》她知道啊!也是她那個穿越前輩弄出來的,不過看兩個姑娘緋紅的臉,馥娘都不用猜就知道她們嘴裡的“那個”肯定是帶點顏色的。
但一個說書茶館,帶的顏色又能多到哪裡去?
在現代見多識廣的馥娘,十分淡定。
而徐慧芳和春紅兩個人,還以為馥娘不懂,又慶幸馥娘是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要不她們還要費心怎麼才能不汙染少女純潔心靈的情況下和她解釋。
說起來,馥娘比湘榆也大不了多少歲。
徐慧芳咳嗽了一聲,繼續講:“人家客人帶了一個那種女的……”話說到這裡徐慧芳看了一眼馥娘,見小姑娘臉色不變,才繼續說下去:“人家兩個……情。”徐慧芳這話說的很含糊,看了一眼春紅,知道她聽的懂,就繼續說,“盧二那愣頭青以為那客人輕薄良家女子,就把那個客人打了一頓,所以才被趕出來,臉上的傷也是被那客人的家丁打的。”
徐慧芳一句“良家女子”一出,該懂的,不該懂的,都懂了。
馥娘也是無語,怪不得那日阿爹要拉他走,盧二哥支支吾吾就是不說話。
“啊……”春紅也沒想到居然是因為這個原因,“還真是個愣頭青,捱了打,好像也不冤枉他?”
徐慧芳捂嘴笑,“我瞧他那性子也不合適在那書茶館待著。”
“他回來說要幫羅老太賣蒸餅。”春紅道。
“這倒也挺好,和羅老太學學怎麼做蒸餅,也是門手藝。”
徐慧芳的八卦說完,就輪到春紅了。
“盧二這臉也夠遭罪的,上回被打才好,後來不是又被打了嗎?不過這次他是真冤枉。”春紅一心講八卦,都忘記收著點,該說的,不該說的,在這個氣氛之下,全部都脫口說了出來。
“前頭有幾個嚼舌根的婆子,還有幾個流氓嘴裡不乾淨,他聽見,衝上去就和人家幹仗,他就一個人,對方七八個,哪裡乾的過人家?要不是我哥及時過去,那夥流氓混混還要往死裡打他!”春紅說到幾個混混的時候,也是滿臉的厭惡,看來非常討厭那些人了。
“我哥給他送回去,才知道原來那些混混說的話,都是盧大妞在後面搗鬼,盧二他上去就和盧大妞也打起來了,臉上那條條道道都是被盧大妞抓的,後面羅老太才帶著盧二從盧家分出來。”
徐慧芳才回來沒幾日,對平安坊的這些八卦流言還不知情,多嘴問了一句:“那些流氓混混說什麼,盧二和人幹仗完,回去還要和他姐對打?”
“盧大妞那壞丫頭,嫉妒馥娘,在外面散播馥孃的壞話,如果不是盧二,外面也不知道現在外面鬧得紛紛揚揚的流言,都是盧大妞散播的。”
“什麼流言?”馥娘還是頭一次聽到原來這事還和自己有關,疑惑盯著春紅。
春紅一嘴瓢全說出來了,說出來之後,看到馥娘疑惑的表情,才驚恐想到:馥娘不會一點不知道吧!
瞧著馥娘死死盯著自己,大有她今天不把事情全和她倒出來,就走不出大門的架勢,春紅才抿唇,老實把外面的流言蜚語都和馥娘說了。
“就是那天你請羅老二一家吃飯那天,盧大妞不是在堂屋撒潑嗎?也不知道她到底哪裡看你不順眼了,編排了一堆你的壞話,叫人傳了出去……”
春紅儘量用婉轉的詞彙說出了盧大妞編的那些流言蜚語,特別難聽的,她都不敢拿出來刺了馥孃的耳朵。
“這盧大妞實在太不是東西了,那幾個流氓也是她招來的,這個月天天在咱巷口轉悠,要不是錢嬸子幾個日日在外面坐著,還把大黃幾隻狗拴在外面,他們怕都要進來平安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