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時, 也出現了一個更大的問題, 那就是他無法想回來就回來。
若不是一直有人接應, 又制定了縝密的計劃,爺爺和他也回不來。
這番操作相當於在漂亮國臉上抽。
鄺天齊嘆了口氣,“確實是我連累了你。”
蘇小春哼哼,“知道就好。”
前面漢子回頭瞪了他們一眼, “快點走,別說話。”
說著又露出了腰間綁著的木倉, 威脅意味很明顯。
倆人頓時收聲,跟在漢子身後爬上。
這會才上午,外面天亮得很,但爬上山後穿過樹林就陰沉沉的。
鄺天齊長得高身體卻不行,呼吸吭哧吭哧的很重。
蘇小春則一直觀察周圍,試圖留下什麼線索,但前面漢子盯得太緊了。
因為匆忙,這些人也沒給他們綁著手腕。
蘇小春擰著眉,垂頭焦急的思索著對策。
跑是不能跑的,人手裡拿著槍呢。本來就是靠鄺天齊留條小命,要是她不聽話,鄺天齊再怎麼反對也沒用。
目前根據這人帶走他們的狀態,大機率是抓活口。
既然是抓活口,就說明鄺天齊很有用。
她不動聲色的看了眼鄺天齊,爬得氣喘吁吁,跟條死狗一個樣。
蘇小春不再看他,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將手伸進了口袋。
觸碰到一個平滑有點硬如同紙張樣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她塞進口袋的照片。
照片邊緣鋒利,摸的時候一不小心割破了指腹,蘇小春眉都沒皺一下,果斷用指甲扯下一點缺口。
趁著前面漢子沒回頭,飛快扔下紙屑。
她也管不著紙屑大不大了,拿身體擋住後方的路。
只要那漢子沒回頭,她就不斷的撕著紙屑。
照片也就巴掌大,蘇小春不敢撕太快,怕路長到時候照片不夠用。
還好那些人沒有搜身,萬一搜身的話這照片肯定留不下來。
抓到這一個紕漏,蘇小春更加謹慎的撕照片。
山裡雖然靜謐,卻也容易驚起鳥叫等動靜,她撕照片那點動靜就不容易被人發現。
一氣兒翻了兩個山頭,走到暮色降臨,鄺天齊都進氣少出氣多了,總算是來到一個小路邊。
這裡居然停了輛牛車,趕車的是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那模樣也是莊稼漢的樣子。
蘇小春越發警惕了,這些人每一個都長得很普通,全是不能被記住的長相。
究竟有多少這樣的特務穿插在普通老百姓當中。
坐上了牛車,鄺天齊長舒一口氣。
“我就沒走過這麼遠的路。”
腿都差點給他走斷了。
趕車的老漢回頭笑了笑,“沒事,很快就能坐船了。”
那個把他們送到這邊來的男人在他們上車後就走了,只有這個老漢。
然而蘇小春還是不敢輕舉妄動,人既然敢帶他們倆,就說明是有把握的。
現在天黑了很多,蘇小春依舊撕著照片,悄悄扔下車。她也顧不上風會不會把照片碎屑吹跑,只求不下雪,不要讓雨水把照片給混進了泥土裡。
老漢說坐船,北京是不沿海的,距離最近的沿海的城市,就是天津。
所以極有可能是把自己和鄺天齊帶去天津。
一但從天津坐船離開,只要到了港城,想把他們再找回來就難如登天了。
蘇小春心裡著急,見鄺天齊攤在那任人擺佈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小心的踢了他一腳。
鄺天齊翻山給翻得累死了,被踹了一腳後轉頭看向蘇小春。
用眼神問她怎麼回事。
蘇小春擠眉弄眼了一番,示意他想想辦法。
鄺天齊搖頭,想什麼辦法?他倆根本不是對手,這些人每個都帶著木倉,跑也是跑不了的。
現在天又黑了,路上都沒人。
蘇小春除了扔紙也沒轍了,乾脆懶得理他,專心撕照片。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牛車一直慢悠悠走著,晃得蘇小春昏昏欲睡。得虧她身上穿著軍大衣,不然就要冷死了。
旁邊的鄺天齊就沒這麼好了,他只穿一件普通大衣,好看是好看,但不扛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