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漲紅著臉,忙不迭搖頭:“不是我,我什麼都沒做啊。”
眾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明白他二人在打什麼啞謎。
梁源心底隱約有了猜測,面上不動聲色,上前道:“曹兄,既然你已經輸了,打算何時兌現賭約?”
願賭,就要服輸啊。
第10章
曹安瞬間息了聲。
他鬆開同伴,若無其事地整了整衣袖:“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梁源你怎麼還當真了。”
梁源被他的厚臉皮給氣笑了:“若我輸了賭約,曹兄會覺得這是個玩笑嗎?”
曹安自然不會。
可他跟梁源怎麼能一樣,他好歹也是富商之子,梁源如今只是個卑賤的農家子。
唐胤是站在梁源這邊的,可不慣著曹安,正要嘲諷一番,身後傳來季先生嚴肅的聲音。
“願賭服輸,曹安你既輸了賭約,言而無信可不是君子所為。”
曹安想說君子可不會學狗叫,對偏向梁源的季先生也生出了幾分怨懟。
而這時,季先生徑直走到他面前,眼神審視:“曹安,我且問你,你為何將試題的答案都寫錯了?”
曹安瞳孔收縮:“什、什麼?”
季先生:“兩篇文章,你將答案都寫反了,前者的答案寫到了後者上。還有那三首詩,更是張冠李戴,竟將山水詩寫成了送別詩,懷古詩寫成了閨怨詩!”
“我就問問你,你下筆之前可曾讀題?可曾動過腦子?”
季先生目露寒芒,厲喝一聲:“還是說你事先讓人寫好了答案,考核時連試題都不看,閉著眼往上寫了?”
學生們一片譁然。
考前找人代筆......那豈不是曹安事先知道考題了?
眾人細思極恐,無比詫異。
十數道視線落在身上,曹安如芒刺在背,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但在這件事上,他絕對不會承認的,梗著脖子:“先生我沒有,我哪來的本事,能事先知道試題內容?”
季先生冷哼,一甩袖:“我在存放試題的暗格上方放了一根頭髮,五日前發現頭髮沒了。”
諸人:嘶——
梁源:哦豁!
小時候他寫日記,也喜歡這麼幹來著。
“不、不是的。”曹安心臟縮成一團,結巴著為自己開脫,“我一開始是寫在稿紙上的,後來謄寫的時候不小心寫錯了......”
季先生抬手,制止了他的自辯:“不必多說,今日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再留你了。”
曹安臉色大變:“先生!”
見他又故技重施,膝蓋一彎,撲通跪下,季先生冷眼旁觀:“我已經讓人通知你爹了,今日他便來帶你回去。”
曹安眼前一黑,險些跪不住。
“賭約的事,我也所有耳聞,前頭那項懲罰就算了。”季先生輕咳一聲,畢竟有礙觀瞻,“第二項懲罰,也算兌現了,梁源你覺得如何?”
梁源答應賭約,為的就是讓曹安離開私塾。
目的已達成,他自然不會緊咬不放。
故而,梁源抿唇一笑,赧然道:“原本我也正有此意。”
季先生頷首,對梁源的印象再次上升一個度。
說話間,一身高八尺,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大步跨進丙班,手裡拎著一根不知從哪順來的大棒,直奔曹安而來。
“孽障!逆子!今天看我不打死你!”
曹安被他爹打得上躥下跳,涕泗橫流,哭著求饒。
梁源饒有興致地看著,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血脈壓制。
任曹安在私塾如何橫著走,在老爹跟前,也要站著捱打。
連著錘了二十好幾下,曹父氣喘吁吁地丟了大棒,滿臉羞愧:“曹某教子無方,今日便將小兒帶回去。”
季先生淡淡頷首,心中不以為然,曹安混了幾個一年,怎麼才意識到自己教子無方。
曹父帶曹安離開,私塾內又恢復了安靜。
季先生沉聲道:“曹安這樣的,我希望是最後一次。”
眾人忙應聲稱是。
等季先生離開,大家紛紛就此事展開議論。
唐胤感嘆之餘,又覺得暢快:“就為了贏這場賭約,自尋死路,曹安還真是個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