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和璧收下傷藥,和蘇源離開了醫館。
接收到蘇源不知第多少次瞥來的視線,宋和璧忍無可忍:“怎麼了?”
蘇源避開搖搖晃晃的醉鬼,替宋和璧牽馬:“今日之事多謝宋姑娘出手相救,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不如以身相許?”
宋和璧一句話脫口而出,彼此都沉默了。
就在宋和璧絞盡腦汁找補的時候,蘇源忽而停下腳步,面朝向宋和璧。
宋和璧掀起眼簾:“怎麼了?”
蘇源取下腰間玉佩,遞到宋和璧面前。
玉佩乃貼身之物,只會贈予親近之人,若一男子以玉佩相贈,便是表明心意。
宋和璧一顆心跳得飛快,強自鎮定:“方才我只是玩笑之言,蘇公子不必當真。”
蘇源昂首挺胸,正色道:“就算沒有方才那一遭,我也正有此打算。”
只是被突然出現的黑衣男子打斷,平白耽誤了這麼久,還連累宋和璧受傷。
這回輪到宋和璧重複蘇源先前的反應,耳尖飛起兩抹緋色,垂下的指尖輕顫。
好半晌,她輕聲問:“蘇公子此言當真?”
蘇源與之對視,一字一頓:“一言既出,金玉不移。”
語畢,掌心一空。
宋和璧揚了揚手中並不多上乘的玉佩,笑容明豔不可方物:“這玉佩我便收下了。”
眼睜睜看著宋和璧將玉佩納入袖中,蘇源按捺雀躍:“你的傷不宜再騎馬,馬車就在不遠處,我送你回去。”
宋和璧樂得與蘇源親近,一口應下。
二人來到馬車前,陳正已經睡過一覺。
見到自家公子領著個姑娘家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匹馬,他險些以為自己還在夢中,狠狠揉了兩下眼睛。
再凝眸看去,瞪眼張嘴:“真的?”
蘇源沒好氣地說:“宋姑娘為救我受了傷,我送她回去。”
陳正注意到宋和璧手上的紗布,連忙撩起車簾,待二人上馬,直奔宋家而去。
馬車在宋家門口停下,宋和璧下車前,蘇源叫住她:“過兩日我再給伯父伯母正式遞拜帖。”
宋和璧跳下馬車,牽過隨行在側的馬,折身道:“我等你。”
蘇源道了聲好,目送她進門,才回蘇家。
蘇慧蘭已經睡下了,蘇源也沒驚動她,讓陳正打水,徑自回了屋。
把花燈和麵具放在書案邊上,蘇源在原地轉了兩圈,嘴角的笑意再抑制不住。
若不是擔心吵醒隔壁的蘇慧蘭,他定是要一蹦三尺高的。
習慣性地去探腰間玉佩,卻摸了個空。
哦對,他把玉佩送出去了。
是給他心悅之人。
“蘇大人。”
身後傳來一聲低喚,蘇源嚇一跳,轉身就對上暗部那張黑黢黢的面罩。
“你......”蘇源腳趾扣地,面上不動聲色,“你怎麼還沒回去?”
暗部答:“陛下擔心大人一人在松江府不安全,特讓屬下留在這裡,直到鹽稅案徹底落下帷幕。”
弘明帝如此貼心,蘇源很難不感動,但還是委婉道:“下次不必這般悄無聲息。”
被人圍觀全程,他只覺得尷尬到頭皮發麻。
暗部對此表示理解:“蘇大人放心,屬下不會同他們說的。”
他們,特指他的小夥伴們。
蘇源:“......我要休息了,你且出去罷。”
他想靜一靜。
暗部應聲而出。
洗漱後躺到床上,蘇源開始考慮後天登門要帶什麼拜禮。
想著想著,蘇源突然坐起身。
幾世加起來,他這初次心動算不算是老來開花?
震驚之餘,蘇源慢吞吞躺平,一直糾結著這個問題。
眼皮逐漸變沉,終究抵不過睡意,闔眸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