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牧仗著自己是蘇教習的學生,走在離蘇源最近的左手邊,好奇地問:“教習您沒住客棧嗎?”
蘇源頷首:“前幾天我買了一座小院,已經從客棧搬出來了。”
楊牧舉手申請:“那我能去教習家拜訪嗎?”
蘇源自無不應:“等吃過飯,大家一起去吧。”
沒等楊牧歡呼,就聽蘇源又說:“正好時間充裕,足夠我考校你最近的學習情況了。”
楊牧:“?!”
舉人們齊聲鬨笑。
笑聲引來百姓們的注意,見這些人一副書生打扮,不由面帶微笑,眼裡帶上羨慕與崇敬。
十幾人一路向前,很快來到飛鴻居。
飛鴻居的夥計老遠瞧見這群讀書人,麻溜迎了上來:“諸位客官是在一樓大堂,還是去二樓雅間?”
蘇源感受著周遭若有若無的注視,不想太引人注目:“雅間。”
夥計一揚手:“好嘞,客人請上二樓!”
蘇源走進包廂,發現裡頭有兩張桌子。
夥計解釋說:“這人有些多,一張桌肯定是坐不下的,就給諸位安排了大點兒的雅間。”
蘇源點頭表示已知曉,招呼大家落座。
夥計看出這群人隱隱以蘇源為首,就問蘇源:“客人您看現在是喝點茶呢,還是直接點菜?”
楊牧:“點菜!”
其他人也都附和:“點菜吧,咱們出來得急,都還沒吃早飯。”
夥計滿臉堆笑地遞上選單。
待點了菜,夥計帶著選單去後廚,蘇源輕咳一聲,正色道:“不吃早飯是不可取的,不僅對健康無益,還會影響大腦的反應速度,背書寫文章都會受影響,日後千萬要吃早飯。”
說完不禁腹誹,只做了半年的教習,就忍不住想要說教人了。
剛摸了摸鼻尖,學生們就你一言我一句地應著。
“教習放心吧,我一直都吃的。”
“幸虧我吃了,王兄我記得你就不愛吃早飯,小心記憶力變差。”
“我以後一定吃!”
蘇源眉梢輕挑,默默聽著,嘴角的弧度始終不曾落下。
不愧是京城的大酒樓,不過兩刻鐘,菜就陸陸續續上齊了。
席間也不存在什麼食不言的規矩,大家有說有笑,歡暢又愉悅。
只是考慮到幾日後的會試,大家都默契地滴酒不沾,只以茶代酒,簡單喝了兩杯。
吃完飯,大家平分了飯錢,隨蘇源一道回家去。
正值午時,幾個婦人坐在樹下做針線活。
老遠瞧見一群人朝春寧衚衕走來,身量都挺高,氣勢非凡的。
唬得她們連下針都忘了,愣愣望著這些人走近。
有人最先反應過來,眼睛瞪得老大:“蘇、蘇舉人?”
蘇源嗓音溫和:“嬸子。”
這幾人直勾勾盯著蘇源身後的讀書人,好半晌才合上下巴:“這些都是和你一起讀書的嗎?”
楊牧大大咧咧地說:“不是啊。”
婦人們臉上的熱情霎時散去大半。
下一秒,楊牧笑眯眯地又來一句:“您口中的蘇舉人可是咱們的教習。”
“教習?”婦人齊齊愣住。
楊牧對她們的反應似無所覺:“沒錯,他並非和我們一起讀書,而是教我們讀書的。”
所有婦人:“嘶——”
蘇源搖搖頭,帶上楊牧和舉人們繼續往前,留婦人們在原地懷疑人生。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教習你看她們的表情,估計今晚都睡不著了。”
被蘇源教了半年,楊牧安分了不少,他方才那樣說,也是看出教習對她們態度淡淡,那些人的眼神也很怪異,才會故意刺激她們一把。
蘇源倒也沒說什麼,若這樣能省去一些不必要的叨擾,也不是不行。
如是想著,蘇源開了鎖,招呼眾人進門。
等他們矜持地參觀一遍,蘇源帶他們去了書房。
重點考校楊牧,至於其他舉人,差不多是相互考校,解決疑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