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解決?!
郭連雲都想指著蘇源的鼻子一頓痛罵。
你輕飄飄一句話,難道真要他把一個不知有過多少男人的妓.子帶回郭家?
這樣一個見錢眼開,浪.蕩.淫.靡的女子,就是有了身孕,都不知道是誰的。
他郭連雲可不是主動把綠帽子往自個兒頭上扣的男人。
正絞盡腦汁想著該如何拒絕,又不至於讓名聲更壞,門口忽然傳來一聲怒斥:“孽子!”
僅這一聲,郭連雲汗毛倒豎。
眾人循聲望去,還沒看清來人,只見一團黑影逆著光撥開人群,直奔郭連雲而去。
“啪——”
郭連雲被抽得踉蹌摔倒,一頭磕在床柱子上,發出“咣噹”悶響。
蘇源這時才看清黑影的真面目。
中年男子身著深緋色官服,一張儒雅的臉黑如鍋底,額頭和脖子暴起不同程度的青筋,明顯處於盛怒狀態。
來人的身份不言而喻,郭連雲的親爹,郭大人。
郭大人快要氣死了,恨不得打死這個讓他丟盡臉面的逆子。
不久前他正上值,和他有嫌隙的一位大人跑到他跟前陰陽怪氣,說他這好兒子在八品閣惹了事,讓他趕緊過去擦屁股。
路上他還在想,郭連雲素來知進退,就算惹上事也沒有多嚴重。
結果他剛走進八品閣,就聽到郭連雲乾的混賬事,當即氣血上湧,上來就賞了他一巴掌。
還覺得不解氣,又繼續往死裡打。
若是可以,他都想把這小子塞回孃胎,回爐重造!
郭連雲退無可退,只能漲紅著臉,任打任罵。
蘇源後退兩步,與嶽堅並肩而立。
伴隨著噼裡啪啦聲,嶽堅側過身,鄭重作揖:“對不住蘇賢弟。”
蘇源不明所以:“怎麼了?”
嶽堅語氣沉重:“我以為屋裡的人是你,說了些不好的話。”
蘇源失笑:“無妨,之前我確實在這間屋裡小憩了片刻,後又覺得悶,就下樓轉了兩圈,誰曾想......”
他輕嘆一聲:“我覺得思源也不是有意的,我從他身上聞到了酒味,許是喝醉了酒,一時情難自禁。”
嶽堅搖頭,義正言辭地說:“那也不是他在此地亂來的理由,任誰也不會把這樣一個女子帶來酒樓,況且他還是宋大儒的學生,基本的禮義廉恥都沒有。”
聽他提起宋大儒,蘇源眸光微閃。
等此事傳開,宋先生定會生氣。
只是蘇源不得不這麼做。
自打來到京城,他經歷過不止一次的陰損陷害。
梁盛那邊暫且不提,他遞出去的信還未收到回信,容後再收拾也不遲。
郭連雲和張劍絕不能放過。
否則人人都覺得他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誰都能欺負。
左右拜帖已送出,明日登門拜訪宋先生,再將此事全盤托出。
他作為受害者,想必宋先生也能理解。
說話之間,那邊郭大人已經教訓完兒子,甩著大袖直喘氣。
“孽子,回家再收拾你!”郭大人冷聲道,又看向縮回被子裡的慕蝶,“姑娘放心,我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慕蝶說話帶著鼻音:“奴家多謝大人。”
妖妖調調的“奴家”二字,再次讓郭大人面頰抽搐。
揪著郭連雲耳朵的力道加大,就這麼往外走:“諸位都散了吧,今日之事,郭某定會好生教訓小兒,給這位姑娘一個名分的。”
目送著父子倆離去,眾人再次議論。
“這兒子不行,當爹的還是不錯的。”
“人家可是當官的,胸懷溝壑,要我說啊,這位郭公子遠不如他爹。”
眾人深表贊同。
蘇源走出客房,面朝在場數十位圍聚吃瓜的客人:“郭伯父既有此承諾,想必事情很快就會解決,打攪了諸位的雅興,蘇某在此替思源兄向諸位賠罪。”
大家連忙擺手,紛紛作鳥獸散。
一時間,屋裡屋外只剩下新科進士們。
松江書院的學生神情恍惚地走出來:“真沒想到郭......郭連雲是這種人,以前算咱們看走眼了。”
嶽堅最後一個出來,反手帶上房門,把空間留給“受害人”慕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