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簡直對牛彈琴,驢唇不對馬嘴!
誠郡王面色扭曲,甩袖放狠話:“你給我等著!”
蘇源拱手作揖:“微臣恭送郡王爺。”
誠郡王:“......”
一拳打在棉花上,誠郡王氣了個仰倒,順拐著離開,回府繼續禁足。
蘇源順著人潮走出金鑾殿。
入城時太陽還沒出,這時已經升得老高。
日光照在臉上,灼熱刺目。
蘇源不禁眯了眯眼。
“蘇狀元。”
有人停在身側,嗓音低沉含笑。
蘇源偏頭,四爪蟒袍映入眼簾。
壓根不必再往上看,立馬見禮:“微臣見過太子殿下。”
近距離打量蘇源,太子眼底劃過一抹驚歎,語氣再真誠不過:“蘇狀元真乃龍駒鳳雛。”
父皇瞞得也太好了。
這幾年不是沒人暗地裡探查進獻天鈴之人的下落,結果都一無所獲。
最初他也很好奇,又因覺察出父皇有意保護此人,將心思深藏心底,並未出手。
誰能想到,被父皇暗地裡藏了四五年的人,竟是一位比他小了十來歲的少年人。
當真是英雄出少年。
蘇源抬眼,接下來的舉動稱得上僭越。
他直直望進太子眼中,勾唇輕笑:“太子殿下謬讚,微臣也是機緣巧合之下發現了天鈴。”
發現太子並沒有拉攏的意思,蘇源反倒鬆了口氣。
縱使弘明帝是一位寬厚仁慈的明君,蘇源也不敢保證,當他看到自己的臣子與太子攪和到一起,能做到毫無芥蒂。
蘇源給自己的定位是純臣,眼裡心裡只有陛下一人。
太子正欲再說,福公公快步走來:“蘇大人,陛下召您過去。”
蘇源掐了下指尖,向太子再行一禮:“微臣先行告退。”
太子臉上掛著完美無缺的微笑,點頭應好。
目送著蘇源和福公公遠去,太子打算回東宮去。
“這蘇源未免太不知禮節,太子皇兄這般誇讚,他連個表示都沒有。”
太子權當聽不出裡頭的挑唆之意,瞥向不懷好意的弟弟:“蘇源當得起孤這般稱讚,要是他再三謙遜,孤反倒覺得他虛偽了。”
禹王被不輕不重噎了下,不想再跟太子這笑面虎講話,隨意找個藉口出宮去了。
太子信步走下長階,立刻有內侍迎了上來。
內侍見太子直奔東宮去,心中納罕,不免問出來:“殿下不是要去御書房麼?”
轎攆內傳出太子波瀾不起的聲線:“不必,直接回去。”
......
“陛下體諒蘇公子一路舟車勞頓,特意賜了轎攆,蘇公子直接乘轎攆過去便去。”
蘇源受寵若驚,臉上適時因激動而生出兩抹紅:“微臣多謝陛下。”
福公公笑眯眯看著蘇源,當年那個緊張時會掐自個兒手心的孩子竟生得這般高大俊美了。
想當初他藉著紅尖在陛下面前得了臉,一舉壓下那幾個賤人,成為陛下跟前獨一位。
也正是因為如此,福公公對蘇源的態度那不是一般的好。
指了指身後的轎攆,尖細的嗓子透著和藹:“蘇公子趕緊上吧,可別讓陛下等急了。”
蘇源不再遲疑,坐上轎攆。
福公公一揚手,內侍抬起轎攆,往御書房而去。
蘇源雙手緊握扶手,暗自吞嚥了下。
視線上升,連帶著視野也變得更開闊。
紅牆碧瓦,重樓飛閣,盡顯皇宮之莊重威嚴。
有宮人從宮道兩側經過,以為轎攆上坐著什麼貴人,紛紛跪下行禮。
蘇源輕捻指腹,意識放空。
心想:哦,原來這就是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