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全程,蘇源的眉頭就沒鬆開過。
不僅是那二人當街對毆,還因為那短鬚男子當街......的粗鄙行為。
陳正一直關注著自家公子的表情,撓撓臉說:“有些人出門在外,總有憋不住的時候,下次奴才見到就繞路走。”
實際上不論是在京城還是在其他地方,都存在類似的情況。
還有專門的衙役巡視,但凡逮到立即拉走,並附送一頓思想教育。
只是寡不敵眾,衙役們總有顧不上的時候。
蘇源早在楊河鎮就聽聞過,眼下親眼目睹,心情頗為複雜。
他放下車簾:“走吧。”
陳正誒了一聲,鞭子不輕不重落在小紅屁股上。
……
“蘇大人。”
走進府衙,不少官員同蘇源殷切打招呼。
蘇源心不在焉地應著,循著肌肉記憶走進辦公點,著手處理公文。
批完兩封公文,蘇源腦中忽然閃過一抹白光,眼眸驟亮。
當下把公文推到一邊,攤開宣紙肆意揮灑。
一刻鐘後,蘇源讓人把夏同知叫來。
彼時夏同知正和滿桌的文書作鬥爭,正月裡硬是出了一腦門的汗。
被告知蘇大人請他過去,有要事相商,夏同知耳邊一聲炸響,一股電流從腳底直竄天靈蓋,又湧向四肢百骸。
簡稱,麻了!
夏同知頂著快要拖到腳面的眼袋,百般不情願地出了門。
用腳趾頭想,他都能猜到蘇大人肯定又要給他安排差事。
一件又一件,繁雜的公務堆積成山,快把夏同知給壓趴下。
夏同知一路哭喪著臉,來到蘇源跟前。
因著對方是代理知府,又心存幾分畏懼,夏同知上來就作揖行禮:“不知蘇大人叫我前來,有何事相商?”
蘇源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語氣親切:“夏大人快坐。”
夏同知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嘴裡泛苦,硬著頭皮坐下。
這椅子上就跟安了釘子似的,戳得他坐立難安。
蘇源神色如常,或者說發現了卻裝作不知,笑眯眯地同夏同知說明了途中所見。
“蘇某想到一個解決的法子,便迫不及待想要同夏大人分享。”
有一說一,夏同知也被這一現象困擾得不輕,又找不出破解的法子,只能裝看不到。
聽蘇源這麼說,倒是有些好奇,作洗耳恭聽狀。
蘇源把宣紙往前推了推,夏同知低頭看去。
宣紙上有兩幅草圖,看似潦草,卻簡單明了。
第一幅是一間屋子,有兩扇門,門上各自寫著“男”“女”二字。
第二幅是屋子的內部,裡頭整齊排列著一個又一個的圓坑。
夏同知很快明白蘇源的用意:“蘇大人是打算在街頭建這種茅廁?”
“不錯!”夏大人一眼看破其中玄機,蘇源遞上一個讚許的眼神,“蘇某稱之為公共茅廁。”
夏同知捋著鬍鬚,中肯道:“這個主意不錯。”
有了公共茅廁,就不必擔心百姓隨地那啥的情況了。
試問若不是憋不住了,誰又想當街亦或是躲在角落裡露腚?
“蘇某以為,只要每隔一段距離建一座公共茅廁,不僅給百姓帶來方便,咱們松江府的市容也會大大改善。”
夏同知不懂市容是何意,但並不影響他理解公共茅廁的裨益。
他又重新看了一遍公共茅廁的構造,越看越滿意:“大人真乃高見,一箭雙鵰!”
“夏大人謬讚。”蘇源謙遜道,忽的話鋒一轉,“不若這件事就交由夏大人安排罷。”
正沉浸在蘇源描繪的美好未來中的夏同知:“???”
夏同知一臉驚恐:“蘇大人你說什麼?”
蘇源目露期待:“有夏大人監督,假以時日百姓們用上公共茅廁,松江府定能整潔一新!”
雖然他挺喜歡這份工作,但到底不能一個人掰成十瓣八瓣用。
人吃不消不說,若因分身乏術惹出什麼疏漏,那就得不償失了。
現成的工具人,不用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