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把他抓到大理寺,關個十年八載!”
在熊孩子的呼和聲中,大理寺少卿舉目看向蘇源。
男子雖黑了些,瘦了些,仍舊可以窺見當年的氣質風度。
尤其是眉目間沁著的冰涼寒霜,瞬間叫他回到幾年前,大家被“蘇魔頭”壓制的那些歲月。
大理寺少卿瞳孔地震,懷疑人生中,紅袍子在旁邊急得直跳:“爹你還不趕緊把他抓起來......嗷!”
紅袍子被他親爹賞了個大嘴巴子,原地轉了幾個圈,兩眼直冒金星。
滲血的腮幫子傷勢加重,分分鐘糊滿半張臉。
五個熊孩子呆若木雞,紅袍子迷茫又委屈:“爹,你怎麼還打我?”
“逆子!”
大理寺少卿恨不得把這討債鬼團吧團吧,塞回他娘肚子裡回爐重造。
得罪誰不好,偏要得罪蘇魔頭。
你是嫌你爹官路太順遂,想讓你爹一個跟頭摔死是嗎?!
憶起蘇源的卓著戰績,大理寺少卿那叫一個冷汗直冒。
乾笑兩聲,帶有小心翼翼的討好意味:“蘇、蘇大人,多、多年不見,您還是一、一如既往風采依舊啊。”
蘇源面沉如水:“蘇某可當不起,只希望魏少卿網開一面,不要把蘇某抓到大理寺,取、我、狗、命。”
最後四個字,蘇源一字一頓,似冰凌扎入心口,寒冷徹骨。
大理寺少卿白著張臉,瘋狂擦汗:“大人說笑了,我這逆子在家中被祖母慣壞了,說話口無遮攔,還請大人原諒則個。”
為了不讓蘇源瘋狂針對自己,為了證明自己對逆子的恨鐵不成鋼,他又抓住一臉呆滯的紅袍子,啪啪啪幾個嘴巴子。
紅袍子被扇成豬頭,嗚嗚討饒。
蘇源眼皮子動都沒動:“魏公子趁本官離家出海,夥同同伴欺辱小女,此乃本官親眼所見。”
大理寺少卿看向逆子,逆子早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一臉心虛地縮在他身後。
不必再問,他就知道了答案。
大理寺少卿一陣氣血上湧,啞然無言。
他家十二歲的逆子,帶著狐朋狗友欺負蘇大人家的寶貝女兒,他都沒臉為逆子開脫。
“本官以為,這樣的情況絕對不止一次。”蘇源冷聲道,“蘇某不在家的這幾年,不知諸位鄰里可曾看過魏公子欺負我家小女?”
大理寺少卿抬頭,才發現四周站著不少人。
許是顧忌他的身份,沒敢靠得太近,神色各異議論紛紛。
有明眼人看出蘇源的身份更高,當即大聲道:“我看到了,有好幾次這幾個小子把你家姑娘堵在門口,要不是你家姑娘跑得快,可不得遭了他們的毒手。”
有人緊隨其後:“我也看到過,我還說了他們幾個,結果魏明就嚇唬我,說要讓他爹把我抓去大理寺。”
“這幾個小子滿肚子壞水,就喜歡欺負比他們年紀小的,這一片的孩子都被他們欺負過,我家那小孫子差點被他們弄瞎了眼。”
“......”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硬是把現場搞成了魏家逆子聲討大會。
大理寺少卿臉色青青白白,精彩極了。
要是一個人說魏明不好,他還能反駁幾句,可現在是一群人,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又或者說,魏明是真的長歪了。
大理寺少卿平日裡忙於公務,疏於對兒女的教導,直到現在才發現幼子長歪了。
事已至此,解釋再多都是枉然。
早知今日,當初魏明生下來就該把他丟掉,也省得連累自己面子裡子都丟光了,還將面臨被蘇源針對的風險。
“逆子,給我跪下!”
大理寺少卿一腳踹在魏明的膝彎上,魏明慘叫著跪到地上。
想要掙扎著起來,卻被大理寺少卿摁住肩膀,不得動彈。
大理寺少卿滿臉歉意:“實在對不住,蘇大人,還有諸位鄰里,魏某不知小兒的所作所為,給大家添了麻煩。”
蘇源下頜緊繃,沒吭聲。
大理寺少卿眼珠微動,繼續說:“今日魏某話放在這了,但凡被小兒......過的,小兒任打任罵,絕不還手。”
蘇源扯了下唇,似譏似諷。
魏明這樣顯然不是一天兩天了,長歪成這樣,魏家人有一定責任。
聽大理寺少卿這話,直接把責任推到魏明身上,自己落個乾淨。
最後大家出了氣,還會誇他大義滅親。
事情輕飄飄揭過,他元宵所受的委屈無處訴說。
蘇源深深看了他一眼,抱著元宵往蘇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