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見到源大人還是在宴會上,用你們靖朝的話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都好多個秋沒見到源大人了!”
“源大人,我們要去八品閣用飯,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嗎?”
使者們你一言我一句,等蘇源到了跟前,紛紛向他行禮問好。
蘇源作了一揖,寬袖拓拓然,含笑的模樣令人移不開眼。
百姓們看著這畫面,皆生出一股自豪感。
“你還真別說,咱們只蘇大人一個人,氣勢上半點不輸對方那麼多人呢。”
“可不是,歸根結底還是我朝繁榮昌盛。”
路過行人、小攤小販美滋滋,嘴巴快要咧到耳朵根。
可這一幕落入懷王眼中,就是另一番滋味了。
他之所以接近這群骯髒卑劣的番邦人,就是為了試探這些人手裡是否還藏著什麼好東西。
他故意製造一場偶遇,卻因為彼此語言不通,還沒說上幾句,對方就已不耐煩,嘴裡還嘰裡咕嚕說著什麼。
問士兵他們說什麼,單從對方欲言又止的表情,就能猜到不是什麼好話。
懷王安慰自己他們來自野蠻粗俗的番邦,當然不能和禮儀之邦相提並論。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為了切身利益,卑躬屈膝也值得。
但不妨礙懷王在心裡記了他們一筆。
等他大權在握,定要讓這些人挫骨揚灰!
然後,蘇源就出現了。
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
這群蠻子對蘇源的態度,和對待自己的,二者相較,高下立現。
懷王的臉色是抑制不住的難堪,看得一旁計程車兵口水直咽。
懷王的存在感太強,蘇源很難裝看不到。
跟番邦使者們打完招呼,又略微側身:“微臣見過王爺。”
懷王擠出一抹笑:“蘇大人。”
紅皮部落使者看看蘇源,又看看懷王:“源大人,此人好不自覺,一直唧歪個不停。”
蘇源:“......”
懷王發現那褐皮蠻子說話時盯著自己,低聲問士兵:“他在說什麼?”
士兵恨不得把舌頭嚼吧嚼吧,一口吞肚裡去。
帶領番邦使者熟悉京城,並與朝中官員交流的這些日子,他深知這些人性情坦誠,說得難聽點就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懷王殿下總說些沒營養的廢話,他們當然會不高興。
一個不高興,當然會無差別攻擊。
“還有這位小大人,我讓他轉告此人趕緊離開,他卻像是被縫了嘴似的,難道他聽不懂我們的話?”
蘇源忍住扶額的衝動,先對懷王說:“他們素來坦率,又不拘小節,正趕著去八品閣用飯,並非是對王爺您有什麼意見。”
說完看向士兵:“是與不是?”
士兵好似溺水之人抓住水面上唯一的浮木,點頭如搗蒜:“對對對,就是這樣!”
蘇源又看向番邦使者:“這位是我朝王爺,他慣來愛與人交談,並非有意如此。”
使者們得知懷王的身份,一掃滿臉不耐,稀稀拉拉地行禮。
懷王見狀,心裡舒坦了那麼一點。
轉念想到這一切是蘇源從中轉圜,又不舒服了。
“既然如此,本王便先行一步,不多奉陪了。”
日子還長呢,總能找到機會。
蘇源從善如流:“王爺慢走。”
目送懷王登上馬車,士兵狠狠鬆了口氣,一臉如釋重負。
蘇源不由失笑:“那位問了什麼,為何會引來眾怒?”
士兵擦了把汗,一位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另一位是共患難過的遠靖伯,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所以他知無不盡,盡無不言,把懷王的話一股腦背了出來。
士兵不知懷王意圖,蘇源卻能猜出個七七八八。
左不過是盯上了番邦,想可勁兒薅羊毛呢。
結果碰了好大一個釘子,還在蘇源跟前沒了臉。
看向急得臉色發白,滿頭大汗計程車兵,蘇源遞給他一方帕子:“領他們去八品閣吧,下次若再遇到皇室宗親,在一旁提點著些,別讓他們闖出什麼禍來。”
不僅蘇源,弘明帝也盼著靖朝能與這些人的國家建交,達成友好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