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此以往,扶桑人普遍矮小,骨節粗大,更是磨出一雙大腳。
一一比對下來,竟無一不符之處。
整整四個時辰,他們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只留一口氣苟延殘喘。
就在趙賀命人上貼加官時,其中一人捱不住了,哭喊著求饒:“我招!我什麼都招!”
之後的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我們是扶桑王安插在靖朝的密探,平時生活在深山中,只有打探訊息才會下山。”
“前段時間,瓊州府知府突然找上門,直接點明我們幾個的身份,說郡主要我們蒐集大量紅土。”
扶桑密探說到這,冷不丁被趙賀打斷:“郡主是何人?”
其實他心底隱隱有了答案,卻還是覺得有對方親口承認更妥帖一點。
扶桑密探眼神晃了晃,避開同伴淬了毒的目光:“郡主是先王同母兄長的嫡女,據說出生時天有異象,天邊泛起漫天霞光,林間百花盛放,是仙女轉世。”
趙賀:“......”
就離譜。
一蕞爾小國,如何能得到上天垂憐,天降異象?
八成是扶桑皇室胡編亂謅,用來給自個兒造勢呢。
仙女降臨,天命所歸。
睨了眼熱切痴狂的密探,趙賀嘴角又一抽:“繼續。”
扶桑密探陷入回憶:“郡主嫁人生子時,我才八歲,卻至今難忘郡主清純嬌美的臉。”
趙賀:“......”
他怕不是種了什麼蠱,腦子壞掉了。
轉念想到“生婚生子”,趙賀又不確定了。
“郡主身在扶桑,又是如何與張知府取得聯絡?目的又是什麼?”
扶桑密探搖了搖頭:“我成為王室密探的那年,郡主就不見了蹤影,後來郡馬和他們的孩子也杳無音訊。”
“直到扶桑王派我潛伏在瓊州府,才知道郡主來了靖朝。”
“郡主問我要了迷情藥和生子藥,說很快會讓靖朝俯首稱臣。”
“之後一連數年,我們都沒收到過郡主的訊息,直到張知府找上我們。”
“張知府說,只要事成,靖朝就會改朝換代,我們都是扶桑的功臣。”
“今夜下山,是打算去知府家一探究竟。”
“三十多年了,郡主始終漂泊在外,我們迫不及待想要帶迎接我們的仙女回去......”
趙賀沒心思聽他的瘋言瘋語,命他畫出那位郡主的模樣。
畫好後,趙賀定睛看去,心裡一咯噔。
只因畫上的人和飲鴆“死亡”的宋氏像了個十成十!
再以紅土為證,可得宋氏即扶桑國郡主,是扶桑國安插在陛下後宮裡的一枚棋子。
而這枚棋子另有兒女,估計趙洋這個皇子也是透過所謂的“生子藥”得來。
......
等趙賀理清思路,一整個三觀都在搖搖欲墜。
事不宜遲,他立馬將供詞一字不漏地謄寫下來。
扶桑密探不知趙賀的身份,只猜測是官府的人。
但他為了仙女連性命都可以置之度外,只一味地追問:“你見過郡主嗎?你知道郡主她現在在什麼地方?郡主她現在可好?”
這讓趙賀更加確信,他被嚴刑逼壞了腦子。
想到此人還有用處,趙賀帶著信紙離開前,不忘給他畫餅:“你放心,你家郡主很好。”
私人單間,一日三餐固定送飯,睡前還有專門的哄睡師——老鼠蟑螂,簡直不要太好。
“至於她在什麼地方,若你們表現得好,我會酌情讓你們團聚。”
六具屍體排排站,佇列堪比全家福。
這下不僅鬆口的那個密探,其他四個也都表示有話要說。
趙賀喜不自禁,當即派了人記錄供詞,轉身走出地下刑室。
出去後,他召來暗部專門訓練的傳信鷹隼,將信件捲起來放進小竹筒裡。
獎勵鷹隼一塊肉,便抬手將其放飛。
鷹隼連飛一天一夜,把密信送到趙澹手裡。
......
彼時趙澹正在皇莊查閱種痘死刑犯的實時記錄,收到密信後立即趕回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