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懷疑,護國寺後山的事情,只是假的,她從未愛過他。
雙拳緊握,目光危險的注視著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質問:“是不是從一開始,你就是在消遣我?你根本就不是下堂婦,你和我在一起,只是寂寞孤單打發時間,從始至終,你的心裡眼裡只有那個辜負你的男人,是不是!”
田恬也生氣了,護國寺後山為他做了那麼多,他難道真的就感覺不到?
簡直是在睜眼說瞎話,讓人寒心!
看他的目光也結了冰。
“太子爺說我在消遣?試問誰會拿自己的清白名聲開玩笑?
妾身這輩子活的堂堂正正,問心無愧,不容太子爺詆譭。
被趕去凌雲峰,妾身當時心寒上吊,只是丫鬟發現及時,加之我想通了,這才僥倖活下來。
遇見太子爺之前,妾身就寫了一封和離書回京,從此和陳洛修斷絕關係,也是如此,妾身在遇到太子爺時,才會稱自己為下堂婦。
妾身為了銀錢生計,在別院做廚娘,一直規規矩矩,從未有半點逾越之舉。
反而是太子爺發病,妾身連著好幾次挺身而出,不僅教您清心咒,還教您龍訣,更甚至在您最危難的時刻,不顧性命在鐵牢中伺候您一個月。
妾身當時想著太子爺若是好不了,妾身就在護國寺後山陪太子爺一輩子,妾身從未想過從您身上得到什麼榮耀。
可您呢,您在病好之後,就開始尋摸別的女人,妾身接受不了,傷心離開,難道有什麼問題?
妾身在您身上,只圖純的感情,既然妾身得不到,便不會多加逗留。
妾身為您做了這麼多,甚至豁出性命了,您還覺得妾身是消遣您,難道要把命給您,才算真心?
妾身無話可說,妾身只覺得離開護國寺後山,無比正確。”
李湛心中憤怒減少,還有疑問:“既然你寫了和離書回京,為何你至今沒有走的意思?”
他看她今夜把陳洛修迷的暈頭轉向,若不是小妾在中間搗亂,他們此刻怕是還在纏綿床笫。
田恬冷笑:“陳洛修不願意和離,妾身一個弱女子,能有什麼辦法?
既然無法和心愛的在一起,和誰都是將就,如今妾身已經認命了,就這樣過下去吧。
不愛陳洛修,以後哪怕他納再多的妾室,妾身也不在乎,不在意心就不會痛,挺好的!”
李湛還想說什麼,田恬直接打斷了他:“太子爺,還請您離開,以後別來打擾臣婦,這若是被人發現了,妾身是要被沉塘的。妾身的名譽清白可以不要,但是妾身不得不為將軍府著想,還請太子爺給妾身一個體面。”
“跟著我,我會把這些事情全部處理好。”李湛不捨得放棄。
田恬冷冷道:“太子爺能唯獨妾身一人嗎?”
李湛沉默不說話。
有些事情,他力不從心,不敢答應。
田恬做了個請的手勢:“還請太子爺不要讓妾身看低了您。”
李湛沉默的看了她良久良久,她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壓根不知他有多愛她。
他今日推開了她,來日真的就會幸福?
田恬見他還不走,直接伸手開始解褻衣繩子。
李湛驚訝:“你這是作甚?”
田恬面無表情:“太子爺過來,無非就是想讓妾身伺候您,妾身就算舍了這身子又如何?”
李湛大怒:“混賬。”怒甩袖袍,大步離開。
他李湛在她眼裡,難道就是個飢不擇食的男人,半夜爬牆就是為了偷腥?
若是真的想女人,大把的女人會任他挑選,何至於冒著天下大不韙來臣子府中!
李湛離去,田恬躺在床上,面無表情望著床帳。
把李湛氣走了,她心裡肯定也是難受的。
畢竟是自己真心愛過的男人,她不可能沒有波動。
只是她比較果決,他給不了她想要的,她也不想委屈求全,只能如此。
快刀斬亂麻,長痛不如短痛。
翌日,田恬頂著兩個熊貓眼,吃睡不香,精神恍惚的厲害。
終於熬到了黃昏時分,秋穗進屋問她:“世子妃,今日還去府門口接世子爺嗎?”
田恬搖頭:“不去了,我這副模樣,沒得讓聽水院那邊佔了便宜。”
她都憔悴的不行了,渾身疲累,哪裡還有心思應付陳洛修。
還不如讓他見不著,心裡惦記著。
秋穗如實道:“聽水院那邊已經去府門口了。”
田恬還是道:“讓她去吧,今兒把陳洛修讓她了。”
秋穗見房間四下無人,小聲道:“小姐,昨夜是不是那位來了?”
田恬偏頭看她,雙眼睜得溜圓:“你怎麼知道的?”
秋穗道:“昨夜是奴婢守夜,奴婢聽到房裡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