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掌櫃安然返回。
頓時間。
陳家莊一改往日平靜。
加上又恰好是寒衣節。
魚叔特地讓人請來了戲班子,在莊外搭起了高臺,周圍村莊寨子已經有不少人聞訊趕來,拖兒帶女,滿心期待。
從秋收後,田地裡已經沒多少活。
再往後,還能如此熱鬧,就只有過年了。
本身這年頭就沒什麼娛樂活動,聽戲觀曲,那是大戶人家老爺夫人的待遇。
難得這麼好的機會,眾人哪裡捨得錯過?
以至於還沒登臺,陳家莊外就已經擠滿了人影,裡三層外三層,依附陳家的那些莊戶,則是早早佔據了最好的位置。
來得晚的,只能墊著腳尖,踩著椅子,甚至爬到樹上。
烏泱泱一大片,少說上千人。
外城的熱鬧,一直蔓延到了內城,只不過比起那樣簡單的喧鬧,內城就要顯得寧靜不少。
夕陽灑在大湖上。
鋪滿一池子的碎金,浮光掠影,景色驚人。
觀雲樓。
頂樓。
四面窗戶向外推開,清風拂過,將如煙般的輕紗吹起,居中檀木大桌上,一行九人圍繞而坐。
準確的說是八人一猴。
雖然而今,已經沒人將袁洪視為山間野猴。
洗浴過後的它,一身長衫,頭戴方巾,除了那張尖長的毛臉以及褐色琥珀眸子外,幾乎和人沒有任何兩樣。
另外,魚叔也專程趕了過來。
短短几個月時間不見。
他身上已經的暮氣已經越沉重。
畢竟古稀之歲,在這個年頭已經算是高齡,加上平日操勞過多,勞心傷神,只是坐在那,便給人一種遲暮老矣的感覺。
不過,聽著幾人說起一路上所見所聞,尤其是掌櫃的諸多手段。
魚叔就會笑眯眯的飲著酒。
渾濁的眼神通透有神,絲毫不像七八十歲的老人。
陳玉樓是他看著長大。
他一輩子又無兒無女,心裡早已經將他視為兒孫輩。
能見到少東家愈成熟,手段過人,對他而言比什麼都值得開心,就算真老了去了,也能安然閉上眼睛。
最重要的是。
到時候去地下見了老掌櫃。
他也能自豪的拍拍胸口,臨走前的交代他都做到了。
聽著幾人興奮的說著。
陳玉樓並未理會,只是不時和魚叔或者鷓鴣哨碰上一杯,慢悠悠的品嚐著綠竹酒的滋味。
和魚叔欣慰不同。
花瑪拐則是一臉掩飾不住的羨慕和懊惱。
早知道滇南此行如此精彩。
當初說什麼,他都不能留在莊子裡。
“哦,對了,柺子,羅老歪他們這幾個月沒鬧出什麼么蛾子吧?”
細細品嚐了幾杯酒。
陳玉樓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一道身影來,忍不住問道。
因為他的緣故。
故事線偏離了無數。
至少此刻,身側桌子上眾人命運就得以改變。
崑崙、柺子和老洋人並未如原著中那樣慘死瓶山,花靈也沒有香消玉損,鷓鴣哨不曾斷臂,而是繞過黑水城隨他去了獻王墓,得償所願,拿到了雮塵珠。
同樣的。
被逆天改命的還有羅老歪。
畢竟瓶山一行,他根本就不在隊伍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