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嬴魚 第84節(1 / 2)

安置好自己未來伴侶的父母和自己心愛的老牛之後,秦魚去了前院開始辦公。

他聽著計令關於全縣推廣土炕的彙報:“......經官署泥匠教授,如今各鄉里已經學會盤炕的黔首百姓有三百二十五戶,七百六十七人,其中大男子二百六十八人,大女子二百四十三人,小男子一百三十二人,小女子一百二十四人,這些學會盤炕的黔首和百姓,已經分佈在鄉里之間,為有意向出資在家中盤炕的百姓和黔首們改造屋舍,盤一所抗冬的土炕。”

“同時,鄉里公社祠堂之內,也由官署派遣泥瓦匠,加固了房舍屋頂,盤好大炕,囤積好柴碳,以接濟無力過冬的黔首百姓們渡過最寒冷的冬夜。”

秦魚看著計官遞上來的出納資料,有些略微的肉疼。

如今已經入冬了,水土開始慢慢的上凍,為了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土炕推廣全縣,秦魚派出左工室裡的泥瓦匠,免費教導所有能教導的百姓們如何盤炕、燒炕。迫於教導人手的短缺,暫時也只能教出幾百個人來,希望這幾百個人,能在做工的時候,繼續教導給其他人,這樣才能一傳十十傳百的更快的擴散開來,才會有更多的人學會這項本領。

要想安全過冬,光有土炕是沒用的,百姓們還要自備柴火和木炭。有些備的起的就自費,或者去山上田野間打柴,收集枯草儲存,對那些

備不起的,秦魚也不能免費發放,便沿用之前的老法子,為百姓們開放放貸通道。

官署放貸的利息是從多方面取定的,更跟國家的政策有關,雖然下面的地方官治可以在此基礎上做相應的調整,但

經過之前櫟陽的大案之後,秦魚暫時不打算再動利息這塊,若是為國家清理蠹蟲還算眾望所歸,他要是敢對國家政策指手畫腳,那可就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所以,此次官署放貸的利息,仍舊高的離譜,但秦魚已經打定了主意,開春的時候再徵發一次勞役,一邊做水力基建,一邊讓這些日子艱難的黔首們還上此次借貸,最後,也能順利渡過早春青黃不接的這段時間。

秦魚幾乎只出不進的為全縣一萬戶的黔首和百姓們做好了過冬的低保,力求今年冬天,能不凍死一個人。但這樣的消耗,簡直是巨大到嚇死人的地步。

向圭給秦魚算了一筆賬,說他只給百姓們盤炕燒炕的這一項開支,就能支援武安君發動一次戰役,去攻打韓魏兩國的幾座城池下來。

秦魚聽了之後,大翻白眼,覺著向圭是在恐嚇他,雖然他這次的支出有些大,但拿在國家戰爭的層面上,是不是太小兒戲了?只有這麼一點子支出,夠一萬兵馬做什麼的?能支援大軍行使三天的路程嗎?

此時秦魚心中尚且覺著不可能的事,等他為白起攻打韓國野王做糧草供應的時候,他才明白,軍卒上戰場,就是拿命去搏到底是個什麼意思。軍卒在戰場上,不僅要直面敵人的刀鋒,還要勒緊褲腰帶,儘量不讓自己感受到飢餓,讓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殺敵上,然後全力獲取軍功和獎賞,以及,一頓飽飯。

秦魚真正接觸戰爭的時候,簡直痛苦的想落淚,他單隻知道戰爭是殘酷的,但也從未想過,是這樣的殘酷!

那個時候,他是有一點為今日的‘揮霍’後悔的,但,那都是幾年之後的事了,如今的秦魚,仍舊在向他的百姓們大把的撒錢撒糧撒炭火。他想的很簡單,他作為櫟陽縣的父母官,是有義務讓他治下的百姓們平安渡過冬日的嚴寒的。

只靠官署的儲存和有資人家交上來的那點子盤炕的報酬,明顯是不能支撐這樣的開支的,好在,櫟陽的富戶幾乎空了一大半,他們家中的錢財珍寶自然要運去咸陽宮的,但

櫟陽作為受害方和先期的抓捕處理方,是有功勞在的,有功當賞,朝廷對櫟陽的賞賜,就是可以截留一部分這些人的家產。

秦魚截留出的這部分家產,土地是大頭,然後就是糧草牲畜,至於人和珍貴的頑器禮器,則是一個也沒留,全部送去了咸陽。

從經濟價值上來說,人和珍寶自然是要高於土地和糧草的,但在秦魚看來,那些人留下來就是給他添亂的,珍寶他是連看都沒看一眼,就全部讓蒙驁給拉走了。

從戰略價值上來說,秦魚留下的那些,才是最珍貴的。秦王也不是傻子,所以,在此次的個人賞功之中,秦魚原本是可以晉升爵位的,但他除了一些金器錢財,只有那兩匹寶馬,才是秦王給他的真正賞賜。

有了這些人的龐大家產做補充,秦魚目前,還未感受到來自錢糧上的壓力。

等公務議的差不多了,司空嗇夫出列,稟報道:“有從頻陽、重泉、高陵三個縣來的使吏來拜訪大人,他們帶來了縣令的手書,想要派遣泥瓦匠來櫟陽學習盤炕之法。”

說著,司空嗇夫給秦魚呈上了三卷竹簡。

秦魚精神一震,這個三個縣,一個在櫟陽的正北方,一個在黃河邊上,在櫟陽的東北方,最後一個,則是在櫟陽的西南方,正處在櫟陽和咸陽的直線連線地段中間點上。

這三個縣,都是櫟陽的鄰居,除了頻陽沒有牽扯在此次櫟陽大案中,重泉和高陵,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一些影響。因為,重泉是偷渡的最終目的地,高陵,則曾經是高陵君的封地,高陵君封君的名號,就是從此地來的。這三個鄰居,頻陽可以理解,重泉和高陵此時湊上來,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但也可以不用想的這麼複雜,或許這兩個縣的縣令都是為民著想的好官呢?

重泉雖然是偷渡的目的地,但畢竟貨物還沒出櫟陽,就被發現了,嚴格說來,重泉被牽連上,只是受了無妄之災,高陵就更冤枉了。

高陵作為公子悝的封地,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人家後來有了更好的封地宛,早就跟高陵脫離關係了,你不能覺著高陵君還叫高陵君,而不是叫宛君,就覺著高陵縣,還跟高陵君還有什麼關係吧?

秦魚開啟竹簡翻看。

竹簡上的手書不長,寥寥幾十

個字,說明了此次來信的目的:從櫟陽引進盤炕方法,然後永交為好。

三個竹簡都是一樣的意思,秦魚將竹簡遞給向圭看,問向圭的意思。

向圭覺著可行,秦魚又問堂下的官嗇夫們的意見,他們都覺著,與這三個縣交好,與他們櫟陽,都有莫大的助益,因此,都同意向這三個縣輸出盤炕方法。

秦魚自然也是同意的,不說其他的政治和經濟考量,就是單從秦魚幾乎無償全縣推廣土炕的目的是少凍死百姓來說,他就不可能捏著土炕的技術不放。

都是秦國的百姓,櫟陽的和其他縣的,有什麼不同嗎?

而且,秦魚摸摸小下巴,心裡琢磨,等明年開春之後,能來為他做工搞基建的,或許還可以再加上這三個縣的百姓?

櫟陽已經是足夠富裕的大縣了,尚且有吃不上飯的黔首,這三個縣,應該會更多吧?

秦魚在自己的小竹板上記下這一筆,然後吩咐司空嗇夫,由他全權負責與這三個縣的司空對接的事。

至於這三個縣的縣令,若是願意近期親自來櫟陽拜訪,現在就可以出發了,因為秦王要來了,他們若是這個時候來櫟陽,正好可以拜見一下他們的王上。

若是不打算最近過來,那就只能往後推至少一個月了,因為,秦魚要跟著秦王,一起去雍城進行新年祭祀。

祭祀是個繁瑣且耗費時間的過程,光虔誠沐浴靜心這一項,就能拖上十天半個月,還有其他的祭祀環節,加起來,一個月時間,都算是正常的。

秦王離開櫟陽的時候,還是盛夏,如今再回來,已經是嚴冬了。

秦王看著燃燒著壁爐的宮室,轉頭問秦魚:“你不是有那什麼土炕嗎?還有那什麼地龍?怎麼寡人這裡還是壁爐?”

秦魚腹誹,王宮是他想動就能動的嗎?再者,你要給自己的宮室改裝地龍,你撥改裝經費了嗎?想白嫖?門都沒有...哦,不對,你就是付了錢,我也沒人手給你用,這些寶貴的掌握技術的人手,可是都被我派去鄉里傳播技術去了,哪裡有時間給你改造宮室改裝地龍呢?

秦魚笑道:“目前能做的,還只有簡單的土炕,複雜的地龍,還在精進呢,大王這裡是錦繡堆疊之處,如何能盤土塵飛舞的土炕呢?”

秦王指著秦魚,對身邊陪伴的大臣笑罵道:“小兒狡辯,寡人就不信,你自己家裡用的也是跟黔首們一樣的土炕?”

秦魚嘻嘻笑道:“那倒沒有,我家裡燒的是煤球爐子,還沒盤炕呢。”

秦王圍在大殿中央一個頗為精美闊大的碳爐子,裡面填的也不是煤球,而是上好的焦炭。這種上好的焦炭,在後世有一個雅緻的名字,叫做銀霜碳,這種銀霜碳,自然只有有錢人家才能用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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