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君一席話不僅將秦國的臉摔在了地上,還上去狠狠地踩了兩腳,秦王和朝臣們具都陰沉了臉色,看著平原君的眼神都是一副要吃了他的樣子。
正所謂主辱臣死。
相邦范雎站出來說道:“到底是我秦國無道,還是韓國君臣精於算計,將貪婪無度的趙國拉出來擋我秦國的矛,世人或許不知,主張接下上黨的平原君不會不知吧?”
范雎一臉的疑惑加不信:“難道趙國真的只是貪婪,想將不屬於自己的土地吞下去,而沒有想過韓國為什麼會這麼做?”
“平原君,您看起來,可不像是滿腹貪慾沒腦子的人啊!”
秦臣之中有人道:“趙國常年打仗,也未必能打下一城一邑,現在上黨十七城送到眼前,白白得來的土地,趙國能忍得住不去拿?”
平原君倏地去看這個說話的人,這是他跟趙王說的諫言,這個人是怎麼知道的?
此人見平原君看過來,還挑釁的看了他一眼,充分表示自己的不屑和鄙視。
他旁邊又有人介面道:“就是想拿,也得看看是從誰口裡奪食,別熱山芋沒還沒吃到腹中,就燙著了自己的嘴?”
又有人繼續道:“哎~~趙國兵強馬壯,說不定人家壓根就不怕咱們呢?”
其他人:“要我說,爭什麼爭,還是得真刀真槍的幹,打上一場,誰贏了上黨歸誰......”
“是啊,論征戰,我秦國還從未怕過誰呢......”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
......
群臣亂議。
平原君看著眼前的秦臣,心一個勁的往下沉,他之前覺著秦趙相當,他趙國有廉頗為大將,守住上黨足以,但他可從未想過自己會被抓到秦國來?
秦趙若是開戰,秦國,不會拿他的頭顱祭旗吧?
秦國若是真拿他的頭顱祭旗,趙國上下,必定死戰秦人為他報仇,若是真能打敗秦人,得到上黨,他也算死得其所了吧?
屁!
能活著,誰想死?
反正他趙勝是不想死的......
秦王抬手,止住群臣沸議,跟趙勝道:“寡人會派使臣去趙國,問問趙王,他是要上黨?還是要他的叔父?”
“昔日趙王要他的叔父,千里奔波斬獲了魏奇的頭顱來見寡人,寡人希望他今日能仍舊識趣,拿馮亭的頭顱來見寡人,再將你換回去。”
趙勝回道:“秦王或許要失望了。魏奇與孤,就好比是草芥與芝蘭,我王自是親孤,孤與上黨,就好比微塵與江山,我王自會選江山而棄微塵。孤死上黨,死得其所。”
秦王后退兩步,上下打量了一下趙勝,一臉敬佩的豎起大拇指,讚道:“好漢子!”
“希望趙王能和你有同樣的選
擇。”
“這樣寡人就可以下令大軍踏平上黨了。”
......
等將平原君帶下去之後,秦王留下秦魚、范雎和蒙驁繼續議事。
秦王:“卿等以為,趙王會如何選擇?”
范雎:“趙王優柔,他既想要上黨,又想聽從他人的意見,以證明自己的決斷是對的,如今平原君在秦,他很可能會左右搖擺,就看為他進言的人會是誰了。”
蒙驁:“平陽君趙豹反對趙國接手上黨,若是重金賄賂與他,讓他繼續在趙王那裡進言,勸趙王放棄上黨,是否可行?”
范雎:“趙豹曾與趙王諫言,‘韓之所以內趙者,欲嫁其禍也!’,趙王大怒,轉而向趙勝問計,趙勝同意接手上黨,趙王就作下了決斷,可見,趙王只是想要個與自己想法相同的人認同自己罷了。現如今,事情有變,讓趙豹繼續去勸說秦王,若是趙王重趙勝於上黨,趙王或許會聽從,將上黨歸還,迎趙勝歸趙,若是趙王重上黨於趙勝,趙王未必會聽從他的勸諫,可能連見都不願意見到他。”
秦王:“也就是說,還是有一半趙王被說服的可能性的。”
范雎和蒙驁點頭。
秦王看向秦魚:“安平君以為呢?”
秦魚開口道:“趙國還有廉頗和藺相如吧?趙王怎麼光去向宗親問計,而沒有去問臣子的意見呢?”
秦王嗤笑道:“趙王黃口小兒,如何懂得治理國家?他比他的父親可差遠了,更別提跟他的祖父比了。”
秦魚:“但現在他的叔叔平原君已經在秦了,難道他只會向平陽君問計?趙國的臣子可是不少呢,難保有激進的,或者想討好趙王鼓勵他放棄平原君要上黨的。”
“所以,咱們還是要做好開戰的準備。”
秦王頷首,范雎和蒙驁也都同意。
蒙驁道:“全國上下,能徵發計程車兵和糧草,我已心中有數,只等大王令下。”
范雎道:“徵發士兵和糧草,都是需要時間的,趁著這個空檔,咱們先跟趙國迂迴一番吧。”
平原君被秦國從上黨“請”到秦國做客的訊息隨著馮亭從上黨逃出傳遍天下。
要說馮亭此人叛變賣國,那是冤枉他了,他不過是不
願意韓國的土地就這麼窩囊的給了秦國,他無能為力,韓國弱小也無能為力,他又不甘心讓秦國得到上黨,他就想了一個禍水東引,讓趙國來跟秦國打的主意。
而且,他也沒想要趙國獨自面對秦國,他想的是他率領上黨的軍隊和百姓,與趙國合縱,一起攻秦。
這本質上,是一種愛國的行為,跟以前的三國、五國、六國合縱伐秦,沒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