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定書上的字跡豪放風流,甚是不羈。
【軍器圖卷簽名與試卷筆跡筆痕鑑比完畢,是同一人。】
*
小劇場
林隨安:“這夜明珠明明是你送的,為何要說是我送的?”
花一棠:“若說是我送的,白十三郎定然不肯用,萬一看壞了眼睛,隴西白氏豈不是要找花某的麻煩?”
林隨安失笑:“白汝儀又不是你,怎麼可能那麼小肚雞腸?”
花一棠嘆了口氣,“你不懂,男人的妒忌之心啊,很是可怕呢!”
林隨安:“……”
我信了你的邪!
第257章
鄭永言裹著被子窩在榻上, 屋裡明明燒著地龍,可心裡卻好像塞了一塊冰,冷得打擺子。
劉長史屁傷未愈, 嘉刺史又斷了腿,雙雙在家養傷, 整個安都府衙以花參軍馬首是瞻。
距浮生門的案子第一次審訊已經過去了十六日, 花四郎一直將他關在府衙的偏廂裡,不下獄,不審訊,問也不問一句,一日三餐兩茶,頓頓不缺,送飯的是一個叫伊塔的波斯少年, 唐語說的磕磕巴巴,無論鄭永言問什麼,都是雞同鴨講。
日子過得越久,鄭永言愈發不安, 彷彿在不知道的暗處藏著一隻野獸,隨時都會跳出來吞了他。
今日伊塔來遲了,已經過了戌時, 還未見晚膳,鄭永言慢慢搓著手腳, 餓得肚子咕咕叫。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面色蒼白的男人飄了進來,大紅色的長衫如血潑一般, 黑黝黝的眼珠子不似活人,這一瞬間鄭永言還以為見到了地獄無常, 直到此人將食盒放在了桌上,才想起來,此人是花四郎的仵作,方刻。
為何要派一個仵作來給他送飯?
莫非是打算毒死他,死了以後驗屍也順手?
方刻撩袍坐在床邊,冷冰冰道,“手。”
鄭永言嗷一聲抱頭,“別殺我別殺我別殺我!我已經全都招了!”
方刻:“伊塔說你得了風寒,我來診脈。”
鄭永言叫聲啞然而止,“你你你你不是仵作嗎?還會看病?”
方刻:“其實我對你的屍體更感興趣,可惜,還不到你死的時候。”
說著一把抓過鄭永言的手腕陣脈,冰涼的手指激得鄭永言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少頃,方刻耷拉著眼皮掏出一顆藥丸,“吃了。”
鄭永言尖叫,“這是什麼?!”
“你心思鬱結,身染風寒,這是藥。”方刻薅過鄭永言的脖子,硬生生將藥丸塞進他嘴裡,鄭永言又驚又嚇之下竟是咕咚一下吞了下去,連連乾嘔,可根本吐不出來。
還別說,藥效不錯,才吞下去不過幾息時間,就覺腹中隱隱傳來暖意。
方刻很滿意,“吃飯。”
鄭永言搖頭,“……沒胃口。”
“不吃,就走吧。”
“走?!去去去去哪兒?”
“花參軍提審。”方刻出了門。
鄭永言哆哆嗦嗦套上鞋,哆哆嗦嗦跟在後面,天已經黑了,府衙裡靜得嚇人,彷彿除了眼前的紅衣仵作,再無任何活物。
鄭永言走著、走著,突然一個激靈,他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好像是鐵器摩擦。
“方方方方仵作,你你你你可聽到什麼聲音?”
方刻步伐穩如泰山,“沒有。”
“錚!”又是一聲。
“是刀出鞘的聲音!是大刀!很大的刀!”鄭永言尖叫著撲向前,方刻像身後長了眼睛,一個利落側身避開,鄭永言摔到了地上。
方刻居高臨下看著他,刺目的紅衣在風中蕩蕩飛舞,宛若來自地獄的勾魂使者,“沒有聲音,你聽錯了。”
鄭永言慌亂四顧,周圍一片死寂,只有呼呼的風聲。
“走。”
方刻繼續前行,鄭永言踉踉蹌蹌跟在後面,從後衙沿著迴廊一直到了偏堂,方刻停住腳步,向堂內一指。
花一棠身著六品官服,頭戴幞頭,端坐堂案之後,右側擺著一臺燭架,燭光搖曳,半張臉隱在黑暗中,另半張臉冷如冰霜,眸光銳利,刀一樣。
鄭永言撲通跪地,“花參軍,我已經招了!我真的全都招了!”
“噠!”一捆賬簿扔到了面前。
“你說的是這些賬簿嗎?”花一棠幽幽道。
鄭永言一個哆嗦,“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