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聖:“確實,撐。”
靳若:“有人請客就偷著樂吧,還嫌棄上了?”
伊塔:“斤哥請客,我花錢。”
四聖:“斤哥,不厚道。”
靳若:“……”
林隨安哭笑不得,“浮生門查得如何?”
靳若抓了塊帕子擦了擦嘴,“我覺得這浮生門不太對,每次我打聽到浮生門的人去了什麼什麼鋪子收保護費,火燒火燎趕過去,嘿,人全跑了,好似一早就收到信兒,早有準備,這種感覺就像——”
花一棠:“就像被淨門監視了一般。”
“沒錯!”靳若道,“只不過現在我才是被監視的那一個。”
林隨安:喔嚯,有點意思。
花一棠:“所以沒了淨門的耳目,咱們的靳少門主就沒轍了?”
靳若哼哼兩聲,“姓花的你也太小瞧我了,沒了淨門的耳目又如何?我就是最聰明最伶俐的淨門耳目,在城裡打探了這麼久,怎麼可能毫無收穫?”
林隨安:“詳細說說。”
靳若:“浮生門在安都有不少固定的據點,我找到了其中的三處。一處是群賢坊群五街四十四號的鮮肉鋪,第二處是安定坊陽關巷五十九號的鐵器行,第三處是大寧坊槐樹街兩百號的風雲客舍。嘿嘿,你們一定猜不到這三家鋪子在幾個月前是幹嘛的。”
花一棠微微一笑道:“莫非是茶行?”
靳若騰一下坐直了,“你、你你你有本事再猜猜他們賣的是什麼茶?”
花一棠挑高眉毛,“莫非是隨州蘇氏的贗品百花茶?”
靳若目瞪口呆,“姓花的你該不會真的是什麼七星觀十燁道長的關門弟子吧?”
花一棠切了一塊烤羊腿,沾上孜然椒鹽粉,放在林隨安面前的小餐盤裡,“祁元笙為隨州蘇氏做了四百六十六家蟬蛻鋪,其中有一成鋪子,也就是五十家做成了以假亂真的蟬蛻鋪,有鋪面、有掌櫃、有夥計,這三家鋪子的原址,恰好就在這五十家蟬蛻鋪之中。”
靳若“切”了一聲,“你果然不會算命。”
林隨安飛快捋了一遍目前所知的線索:
青州城縣的龍神果和麵具軍團背後是三爺,七爺祁元笙負責的蟬蛻鋪和贗品百花茶扳倒了隨州蘇氏,種種證據表明,祁元笙和三爺是一夥的,現在蟬蛻鋪的地址變成了浮生門的據點,也就是說——
林隨安:“浮生門的幕後人十有八九也是三爺。”
“小靳若找不到安都淨門分壇的訊息,想必是因為安都淨門分壇已被浮生門吞併,浮生門應該就是韓泰平所說的——”花一棠眼中精光一閃,“另一個淨門。”
靳若搓胳膊,“艾瑪,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林隨安夾起羊腿肉塞進嘴裡,火候剛好,就是蘸料有點淡了,示意花一棠多沾點,“說起隨州蘇氏,為何來了安都城這麼久,一直沒見過太原姜氏的人來找咱們麻煩?”
花一棠將烤肉換成了雙面沾料,“其實咱們早就見過了。”
林隨安一怔:“何時?誰?”
“太原姜氏現任家主姜文聰,年過七十,是個老糊塗,一輩子碌碌無為,早已無力掌控姜氏,現在姜氏實際的掌權人其實是姜文德,就差個家主的虛名,等哪日姜文聰一口氣上不來死了,姜文德便是名正言順的姜氏家主。”
林隨安長長“哦”了一聲。
她記得姜文德,正五品上的御史臺中丞,直到現在,她也不知道此人出現在益都的目的是什麼,只是第六感隱約感覺到此人心思深沉,不好對付。
花一棠:“順便一提,太原姜氏本宗曾有一位文武雙全的後起之秀,被整個太原姜氏寄予厚望,有望成為繼姜文德之後繼續帶領太原姜氏重歸巔峰的希望之星,可惜,此人命運多舛,年紀輕輕就客死異鄉。”
靳若臉皮抖了一下,“你說的這位,該不會是——”
花一棠擺個了瓦肆說書先生的造型,“正是人稱太原郡猛虎的姜東易是也!”
眾人:“……”
靳若:“我本以為只有揚都花氏不著調,如今看來,五姓七宗一個賽一個不著調。”
林隨安拍了拍靳若的肩膀,“你年紀還小,等以後經歷的多了就會發現,其實無論表面多麼高大上的家族和組織,本質都是草臺班子。”
方刻感慨,“的確如此!”
眾人鬨笑。
靳若啃了兩口羊肉,“這幾日我眼皮一直亂跳,總覺得心裡發慌。”
伊塔舉手,“斤哥,閒的。”
“還別說,真真兒是閒的。”靳若神秘兮兮往前湊了湊,“你們難道不覺得最近安都城太安靜了嗎?”
林隨安:“天下太平,國泰民安不好嗎?”
“問題是有姓花的在——”靳若撇嘴,“以前咱們走到哪,哪就出案子,死人一串一串的,現在突然沒案子了,總覺得心懸在嗓子眼裡,難受!”
方刻:“山雨欲來風滿樓——”
靳若:“對對對,就是這個感覺!”
花一棠:“呸呸呸,童言無忌——”
話音未落,木盛嫂從門口飄過,“啟稟四郎,安都府衙捕頭穀梁有急事求見。”
眾人一怔,就見穀梁滿頭大汗衝進門,胡亂行了個禮,“花參軍,糟糕滴很!劉長史被賊人刺了!”
一堂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