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團團點頭,她也是這麼想的。“二叔放心吧。過日子不容易,但凡有一線希望我都會想盡辦法。”
“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咱們不能像那些眼皮子淺的傢伙一竿子就將人都得罪盡了。”大隊長看著面前的雲團團又欣慰又覺得後生可畏,“二叔謝謝你,也替全村父老謝謝你。”
“二叔折煞我了,我難道就不姓雲?打斷骨頭都連著筋的。我用心辦事也是二叔您信得過我。”雲團團笑,“更何況這是村裡的事,也是咱們自己家的事,敢不盡心?”
夏日天亮的早,所以昨天晚上約定時間的時候就是以天亮為準。不到四點就從雲家堡出發來接,四點多些到達鎮招待所,不到四點半雲團團就將人領到了國營飯店的食堂。
這會兒堪堪吃完早飯,時間還沒到五點。這個時間安排得,雲團團都覺得用盡心盡力都不能表達她身上滿滿的無私奉獻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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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雲海就回來了,然後雲團團接過鑰匙又打發雲海去老史家找史勝利。
這個點史勝利還沒上班,去老史家準沒錯。
“完事不要回村,就跟著大姐夫去學校,等村裡人去找你一塊搬桌椅去招待所。”
雲海:“好嘞——”
剩下的事情就是回村後再安排了,於是等夏教授他們吃完一行人就坐著驢車往村裡走。
他們先去田間地頭,這會兒田間地頭都已經站了不少人,有村幹部,也有一些著急收成的村民。有的是大隊長通知過來的,有的則是聽說了這事自發跟過來的。
大隊長只簡單的跟專家小組介紹了一回村幹部,一邊帶著專家小組滿地走,到處取樣,一邊又讓生產隊的一個小隊長聽雲團團安排。
雲團團見狀也沒跟著下地而是飛快的讓那小隊長點六個男社員兩個女社員跟她去鎮上。
床板都非常厚實,雖然雲團團一個人也能挪得動,不過還是給了其他村民賺工分的機會。不算往來路上的時間,差不多會用兩個小時。具體怎麼算這個工,就不是雲團團會操心的事了。
這種單純的體力活,向來是不會有賀之亦什麼事的,而且他這會兒也沒來地裡湊熱鬧。
驢車也被雲團團帶走了,一行人先坐車去鎮招待所,雲團團將大部人都留在招待所挪床板打掃這間大通鋪,然後又親自帶著驢車和兩個男社員去學校拉桌椅。
忙忙碌碌一個多小時,才將這間大通鋪佈置成實驗室。
鎖好門雲團團又坐驢車回村,而跟著雲團團出來的這些人有的同雲團團回村了,有的則留在了鎮上。
跟著雲團團出來的兩個女社員都是三四十歲,幹活麻利,人也爽利的中年婦女。馬車上雲團團就跟她們說了一回果子的事,到了村子這兩人就先後回家摘果子去了。
村裡人家大多都會在自家院子裡種些桃李杏這些果樹,雲家老宅就種了幾株這樣的果樹,前兩年宅基地批下來時,雲家三兄弟的宅基地裡邊也分枝栽了一回。
讓雲海也回家摘些果子放在驢車上,雲團團又帶著驢車和果子去了田間地頭。
那邊仍在取樣以及做一些現場就能做的實驗檢測。
雲家堡這邊的情況跟其他幾個地方差不多。但好就好在這幾日這一片不曾下雨,雲家堡的人還沒敢給地澆水,到給了地裡這些秧苗一個緩衝機會。
因大隊長群眾工作做得好,雲團團的接待工作也到位,專家小組這邊見村民們站在不遠處臉上全是焦急卻沒誰主動問一句,不由主動說了兩句。
“情況比預期要好,等具體資料出來未必沒有補救辦法。”其實這時候夏教授心裡就已經有了個辦法,只是他向來按資料說話,這才沒有直接脫口而出。
雲團團過來的時候正好就聽到了這句話。
她就是個喜歡在言語上做文章的,聽到這話便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了,心下鬆了口氣,整個人又放鬆了不少。
將所有上過化肥和沒上過化肥的土樣都帶走後,夏教授一些人便準備回鎮裡做實驗。
大隊長連忙招呼車把式過來,又叫了幾個年輕小夥幫忙抬裝置。
這會兒才早上九點半,也不是吃午飯的時間,雲團團與車把式將人送回鎮招待所後,因沒帶別的人來所以那些比較重的行李都是雲團團幫著搬進去的。
突然露了這麼一手力氣,還將夏教授幾人震了一下,不過轉瞬間夏教授一行人就被雲家堡臨時收拾出來的實驗室驚呆了。
雖然處處簡陋,可卻又處處透著用心。
靠門口的地方是一排摞起來的床板,支床的腳凳此時都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不過床板上卻鋪了一床被褥,可見是想到了晚上值班臨時休息的可能。
離床板很近的地方是一張雙抽屜洞的課桌,上面擺了一個長方型的防蚊蟲的紗罩,裡面放了一盒點心,一個茶壺六個茶杯。除此之外桌下還有個暖壺,只看到這裡就知道那暖壺肯定打滿了熱水。
再看看看雲團團剛剛拎進屋的兩籃子水果和一個柳條編的水果籃,他們專家小組走南闖北這麼多日子還是頭一回頭受這般禮遇。不是準備的多充實,條件有多好,而是這份實打實的體貼和用心。
就,挺感動的。
夏教授他們套上白大褂就開始做實驗。雖然沒讓雲團團離開,但云團團卻自覺退出了臨時實驗室。
將帶來的另一籃瓜果分了些給小馬,剩下的便都給了招待所的服務人員。
在外面與服務人員說了一會兒話,雲團團便去郵局打電話了。
她得通知蓬縣那邊做好準備,順便讓他們明天派人過來將專家組接過去。
雖然雲團團也可以讓村裡的驢車將專家小組送過去,不過到底不如蓬縣的人過來接省事。
雲團團在蓬縣還真沒什麼認識人,在縣政|府也沒什麼門路,這個電話打得那叫一個公事公辦。
最後還是雲團團出言威脅了,接電話的人才知道事情輕重。
雲團團說專家小組要去蓬縣讓他們準備有水有電的實驗室,並且派人來接橋頭鎮接專家小組過去。
電話那邊的人不是要請示領導,就是說等人來了再議,還說縣裡領導都去開會了,沒人做主也沒辦法去接人,讓他們自行解決。
聞言,雲團團還特意問了一回接電話的是誰,叫什麼名字,什麼職務,她這邊也好如實回覆給專家小組這邊。然後雲團團又說專家組這邊也不是非去蓬縣不可,他們可能會轉道回京城或是先去旁的地方,具體什麼時候會再下來她這邊也說不好。
那邊一聽這話便明白什麼意思了。怕擔責任,到是沒再拿腔作勢,留了雲團團這邊的電話,就要去彙報。雲團團告訴她儘快,晚了專家小組就回出發了,隨即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看著手上的電話,雲團團就嗤笑了一聲。
怎麼什麼時候都有這種不知所謂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