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不著痕跡的收回打量的視線,她站直身體,略過侍女臉上緊張的小表情。同一時間,美杜莎在腦海裡提醒她:【嘶,鴉渡的世界,還挺單純。嘁,都是女人,我還以為多危險呢。】
美杜莎猖狂的下了決斷:【喂,人類,鴉渡的汙染源該不是色/欲吧,你瞧瞧這一個個長的,這小臉這身段,你再看看你自己,你簡直是妄為女人啊!】
辛夷唇邊笑容一滯。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地位,還敢當面挑釁自己。不過,長時間用男人身份外出的辛夷,確實心上狠狠的被汙染物插了一箭!
她面無表情的看了看自己的鎖骨下方。
侍女茫然的抬頭,好像有人在說話。
噢?
這些人聽得見汙染物說話?
好像也是,汙染源衍生的世界,整個汙染區的生物,應該和外面的普通汙染物沒什麼區別,更別說聽得見同類的聲音了。雖然,她面前這幫人能正常開口,給辛夷著實帶來了不小的衝擊。
辛夷哂笑,“既然如此,姐姐先出去吧,我身上髒,換身衣服就來見你們。”
侍女輕笑,離開前想拿走她的髒衣服清洗,被辛夷隨意一句搪塞:“這衣服太髒了,我等會兒自己拋了。”
等侍女們遠離了自己,辛夷才來和毒蜘蛛清算。
她捏著美杜莎不知道是頭還是尾的部位,冷嘲熱諷道:“下次再隨意開口,讓其它汙染物察覺,你不如留在這裡與她們作伴,葬身於此,有這麼多美人,你也不虛此行。”
美杜莎小心翼翼的轉動一隻腿,扒拉辛夷的手指:【你進來前,也沒和我說過啊。】
辛夷眯著眼,輕聲道:“懶得和你多費口舌,既然你說推測出了汙染源,那該怎麼破局。”
美杜莎不假思索:【汙染源如果是色/欲,很好辦,你看外邊那幫漂亮女人,她們心中若一直追求的是色相美貌,你去摧毀她們的意志,毀了她們的面容,便能破局離開了!】
毀了她們的美貌?
辛夷覺得匪夷所思。說實話,她不太相信,李赫是這樣的人。
美杜莎還在嘟囔:【鴉渡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虧我還認為他...正直的不像人。】
竟然被汙染放大的是色/欲。
辛夷遲疑的褪下身上乾燥的多餘衣物,她沒有躺進木桶內,以防外邊的人突然變了心態進來攻擊自己,辛夷只得快速用白色羽巾沾染了水,在身上擦拭清洗,略過脖子下的假喉結,她手一頓,揭開了這段黏在脖子上的面板組織。
解開束/縛後,辛夷臉上再次露出為難的表情。
她的衣服再穿回到身上,就不太禮貌了,袒-胸-露-乳。
不知道什麼原因,她暫時開啟不了空間紐,失去了替換原來樣式的衣服的可能。
辛夷的視線遊曳,停在了木架子上的精緻裙裝,有些無奈的從中挑選了一套露膚度最少的裙裝,黑金色的短衫外披著暗一度的薄紗,下身同色的長裙老老實實的貼到她的小腿上方。
服用過基因最佳化劑、換過兩次身體的辛夷大高個本人,瞥了一眼似乎不夠長的裙子。
下一秒,對於椅子上放的累贅的水袖和似乎是用來掩風的頭紗,辛夷選擇捨棄水袖,在古銅色的鏡子前,艱難的搗鼓著頭紗和繁複的頭飾珠鏈。
美杜莎沒忍住,憋笑道:【你的頭髮這麼短,配這些衣服也太不倫不類了。】
【而且,我不是說了,毀了她們的臉,我們就能出去了嗎?你在這兒墨跡什麼。】
辛夷冷哼一聲,“你剛剛沒聽見她說什麼?”
“說了前因沒說果,迎我之時又笑的如此開心,怎麼也不像遇到滅頂亡事,我估計被她們稱做大鐵鳥的怪物,現在都不知道關在哪裡呢。”
“你用你那豆點大的腦子想想,兩方打鬥,即便是赤手空拳搏鬥,女人臉上怎麼可能不掛彩。”
你不是說毀容了,就能出去嗎?
結果她都醒來了,別說看見艦船上的人員蹤影了,連疑似墜毀的鐵鳥外殼都不知道飄哪兒去了。這才是最古怪的點。
美杜莎驚覺這點,她委屈的看著自己因為鴉渡蠶食了大量精神力後的身體,【那怎麼辦。】
辛夷揉了揉僵硬的手腕,悶悶道:“等唄。”
“現在看來,換回女人的身份,更保險安全些。”
......
侍女收拾好發包,調笑妝容精緻的旅人小姐:“要我說,您在行宮多住幾天,可能都不願意離開了。”
她詫異的摸著頭頂上的假髮,有些好奇汙染源創造的這個世界,到底是憑空捏造的,還是受到李赫控制遐想異變的。
這個時代,也有假髮嗎?
再度起身後,腰間的金箔鏈輕輕晃動,辛夷好奇的望著鏡子裡的自己。
但很快,辛夷納悶:如果照美杜莎所說,這個世界是假的,皆為虛幻。
那她出去後,現在是穿著衣服還是沒穿著衣服?
對於這道問題,辛夷無解。
......
聽說尊貴的王女殿下,要邀請自己去赴宴。
辛夷有些憂慮,她拽著披上的頭紗喃喃自語:“李赫的汙染源,和女色無關,既然不是表相,可能得耗費不少時間,去堪透世界的本質。”
她沒多少時間猶豫,侍女們停在了她的房前,喚著辛夷的化名——金小姐。
“金小姐,您還不出來嗎?時間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