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著眼打量李飛燕,“你怎麼突然說起來這個,是不是你有情況了?”
李飛燕被鬧了個大紅臉,“我能有什麼情況。”
劉芳芳越加狐疑,仔細的思索了一下,“你不會是看上陸老三了吧?”
李飛燕呸了一口,“才沒有。”
“我見你倆最近走的挺近的。”
“我那是要去工地上監工,正好他在那邊。”
李飛燕反過來看劉芳芳,“你倒是挺關注陸老三的。”
劉芳芳結巴了幾句,“他,他人不錯。”
“是嗎?”李飛燕的眼珠子轉了轉,“他長得也不錯,還是咱們廠長的弟弟,不知道多少人想嫁過去呢。”
“你說這個幹嘛。”劉芳芳的臉有些發燙,“我和他可沒關係。”
“又沒說你和他有關係,你不是正想擺脫你爹孃嗎?要不和陸老三試試?”
這一晚上劉芳芳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宋遠征在床上生氣,“你這樣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又新來了幾個知青,他們這去年來的知青就搬了過來,一個人睡一個大通鋪。
當初黃麗萍決定嫁給李國富的時候,就是受不了這樣的環境,連一點隱私都沒有。
這幾個新來的知青裡面,還有一個是孫玉聲鄰居妹妹,人家是直奔著孫玉聲來的。
當初孫玉聲回家的時候,周圍的鄰居可都是看在眼裡的,知道這邊不僅有藥廠,而且吃的好,穿的暖。
劉芳芳一開始心裡還有些不舒服,孫玉聲對她來都只是淡淡的,也說不上不好,可也沒多好。
可對這鄰居妹妹就不一樣了,眼睛裡總是帶著笑意。
有好幾次,這妹妹還去藥廠裡面找孫玉聲,拉著他四處溜達。
不少人開玩笑,孫玉聲這是要有喜事兒發生。
劉芳芳自然也知道這些情況,她覺得已經不難過了,可還是覺得有些尷尬。
父母的事情必須要解決,劉芳芳到天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她不能被原生家庭一輩子都拖累著。
看著她頂著的兩個大黑眼圈,李飛燕詫異的看過來,“這是怎麼了?”
“沒睡好。”劉芳芳輕輕的搖搖頭,“一會兒我讓廠長拿兩副藥。”
身後的宋遠征聽到了,心裡有幾分羨慕。
他們這些跟著徐露乾的人,找她看病非常的方便。
而徐露也很少拒絕和自個親近的人的要求。
她心念一動,湊過去問劉芳芳,“你要是拿了藥方,能不能也給我一份?”
劉芳芳回頭看她,“你要這個做什麼?”
“我也是因為身上不舒服,總覺得入睡困難,我娘也是這樣,之前給我寫了好幾封信,都在抱怨這件事情。”
劉芳芳倒沒懷疑,之前宋遠征收到信的時候,倒的確在宿舍裡嘟囔過。
“那我回頭問問廠長。”
劉芳芳心裡有事兒,也不在這裡多停留,急匆匆的就往藥廠方向趕,李飛燕在後面喊了好幾下,她都沒聽到。
“怎麼這麼著急,跟有鬼攆著似的。”李飛燕抱怨,回頭見賈宇興從那條小路上走過來,兩個人相視一笑,誰也沒說什麼,氣氛卻有幾分曖昧。
“吃早飯沒?”
“吃了,你吃沒?”
賈宇興也點了頭,朝李飛燕露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來。
陸老三一大早就去工地上監工,孟遠山設計的廠區還有員工宿舍,如果有需要的話,是可以給工人安排的。
徐露覺得這個提議比較好,他們藥廠有好些個女性同志,有時候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他們都有不想回去的時候。
有了這宿舍,也讓他們有了暫時安身的地方。
陸老三這邊也留了一間宿舍,他打算以後就住在這邊,也方便值班。
清晨的薄霧朦朦朧朧的,陸老三眯著眼睛,就看見一清瘦的女孩走來。
只見她的臉是圓圓的,兩條辮子又黑又亮,垂在胸前,染染了一絲薄霧的水汽。
劉芳芳這一路上走的都很急,褲腳上也沾了水汽,可她這時候根本顧不上。
太陽慢慢的從他們身後跳出來,周圍的霧氣好像一下子就消散了,連帶著清晨的露珠,都被蒸發的無影無蹤。
空氣格外的清新和舒服。
劉芳芳張了張嘴,到嘴的話卻在見到陸老三的這一刻,怎麼也開不了口。
昨天做了一晚上的夢,夢裡面的情景好像離她很遙遠,但她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