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殿下,您不能不去嗎?沒辦法嗎?”
“唉……”大皇子長嘆一聲:“這些年,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想怎麼過這一輩子。如果聖上需要我,我做個臣子沒什麼不好的。”
他被趕去西北的時候,就不再幻想親情了。
可身份在這裡,他躲不過。如果能夠做個臣子,被利用也沒關係。
人活著,總要自己奮鬥吧?就當自己不是皇子好了。
“昨日,屬下遇見了內事省的人。特地給華陽侯府送東西。給華陽侯的東西里,就有一把劍,說是西域送來的貢品之一。用極好的寒鐵鑄造。總共就送來兩把。陛下留下一把,另一把就給了他。”
“又有今年的新的夏茶,這茶產量稀少。宮中也不多。還要給他,說他喜歡。給華陽侯夫人的桃花茶,說難得的很,喝了養顏。又有特製的胭脂水粉,宮裡也只有皇后太后與幾位品級高的娘娘有的……”王傳英嘆氣:“屬下知道,比較這些並沒有意義。只是屬下為殿下不平。”
“人有偏心,屬下明白,可您實在不該比不上華陽侯。”
大皇子搖搖頭:“我查了很多年。只是那些事,都是我出生之前發生的,沒有人還活著。我可能這輩子不會知道為什麼。既然不知道,更是不必與他們比。”
“也不必憎恨華陽侯,他也不容易。如今盛寵在身看著是好,可以後怎麼辦?你二人與我親兄弟一般,有些話,也只跟你們說。聖上連嫡出的太子都……”
大皇子再搖搖頭:“不必說這些,日後你們想著,我只是個臣子,便也沒什麼好難過的了。”
商靜和王傳英對視一眼,最後也只能嘆息一聲罷了。
父母的疼愛與聖恩一樣,都是求不得。
華陽侯府上,沈昳正泡了一壺被王傳英說過的桃花茶:“這茶怎麼做的呢?”
“好像也不是曬乾就行,奴婢上回問過,說是要蒸一道,再怎麼做來著,人家不說。不過常喝有好處的。這也不少呢,您喝幾個月都夠了。喝完了再去買吧,應該能買到吧?”繁星道。
“瞧,咱們繁星如今財大氣粗的。”沈昳失笑:“喝這個不如洛神花,回頭分你們幾個,一起喝吧。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就足夠美了,不用這麼在意。”
眾人都笑了。
自然謝過她,不管這東西是不是貴重,但是從內事省賞賜出來的,那就是貴重啊。
“明兒就是安慶郡主滿月禮了。”沈昳道。
“可不是,四皇子妃也算是給足了大皇子府上面子了。她自己都沒出月子就去喝喜酒。”穀雨笑道。
“皇家的人不容易,有些時候你就不能不給人家面子。”皇帝叫熱鬧,誰敢不去呢?
“明兒我可穿紅了,太子那事也過去那麼久了。”沈昳道。
“正好,前兒就送來了。您的新衣裳好幾身,您都不試試。”繁星抱怨。
“我身材又沒變化,做的沒錯就好,你檢視過不就是了。明日給我好好打扮。”成日穿素,沈昳耐心都沒了。
“夫人。”驚春從外頭進來,顯然有話說。
穀雨就說去膳房看看退出去了。
“怎麼了?”
“沈家的訊息,老國公昨天下午又厥過去一次。好像比上次嚴重,不過這次家裡瞞著外頭。所以奴婢也是才知道訊息。”驚春道。
“哦,看來老國公這回的病情,著實不輕。”沈昳挑眉。
“是啊,他也年紀不小了。”繁星道。
“叫朱成來。”沈昳道。
驚春應了一聲就叫門外的小丫頭去叫。
不多時朱成也到了。
“前段時間,固國公病了,請的太醫是哪位?你去打聽一下,花些銀錢,替我打聽打聽,我祖父究竟是什麼病症?我很是擔心呢。”
朱成應道:“是,夫人放心,小人一定將這事打聽清楚。”
沈昳點頭:“那就去吧,有勞你。”
朱成忙道不敢就去了。
至於說什麼擔心,他不帶信的。
這天晚上,阮英招回來的很晚,已經是快要亥時了。
“怎麼這麼晚?”阮英招才進了正院,就見沈昳出來迎接他。
“先是安排給大皇子跟著的人。後頭就被其他人拉去喝酒。”阮英招擺手:“我先洗洗,你吃了吧?”
“吃了啊,這都什麼時候了,因為等你我比平時吃的遲。等到這時候不得餓壞嗎?”沈昳理所應當。
“那就好,我就想著你該吃了,傻乎乎等著才不好。我去洗洗,一身味道,一會跟你說話。”阮英招顯然不在意她吃過了這事。
等他洗漱好了出來道:“東翊這回跟大皇子一道去,名義上是保護。實際上,就是看看情況。”
“也好,等他回來了,也算有功。日後升官就有理由了。不過也危險吧?”沈昳問。
“我告訴他了,一旦出事,保命要緊。自己的命。”阮英招道。
雖然跟大皇子是兄弟,但是他更在意的當然是東翊。
在他這裡,血緣比不上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