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可看見問玉侷促卻強行鎮定、不經意間顯出手足無措的模樣,她反而也有些尷尬了。
同時更敏感了起來,尤其是問玉手掌觸控她大腿根部的時候。
一場下來,問玉渾身汗溼透了,氣喘吁吁的。
晚香也是氣喘吁吁,同時她臉頰通紅,雙目含水,淚汪汪的,像是疼的,又好像不是。
“你們讓人來備水服侍娘娘沐浴,我回去收拾下。”問玉腳步匆忙,丟下這句話人就風似的捲走了。
司棋和弄畫見問玉衣裳都汗溼了,倒也沒有多想,應了聲是就連忙走了進去。
寢殿裡在沐浴的同時,問玉也在沐浴。
他是坤寧宮首領太監,又深受皇后信賴,讓人抬些水來沐浴並不難。
繚繞的水汽,浴桶裡坐著一人。
他背上的肌理宛如最上等的白玉,平時藏在帽中的烏髮此時垂落下來,在後背上蜿蜒而下,沒入水中。
室中,只聽得陣陣呼吸聲。
忽然,一陣水聲,卻是他將頭埋入了水中。
許久,才破水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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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院正去了趟乾清宮,向建仁帝稟報坤寧宮後續事宜。
“……微臣回去後配了幾劑藥方,用蒸浴可儘快緩解娘娘四肢麻痺遲緩的症狀。”
“你有把握治好皇后,讓皇后恢復如初?”
“自然。”提起自己的擅長,李院正還是有自信的,這次若不是那毒實在奇怪,也不是中原地帶的常見之物,當時他也不會棘手成那樣。
“只要按照微臣所說之法,每日按摩疏通經絡,每隔兩日蒸浴一次,三月之內必能治好娘娘的麻痺遲緩之症。”
“好。”建仁帝思索半刻,道,“湯泉行宮裡的湯泉有除痾解乏之效,就讓皇后去湯泉行宮靜心調養。榮慶,你親自去一趟,讓下面準備好車架和皇后應用的一應之物,別讓那些狗奴才們怠慢了。”
榮慶一愣,應道:“是。”
其實前面的話倒沒什麼讓他詫異的,而是最後一句。陛下說話從來有深意,解譯也不能只解表面,這也是為了榮慶侍候建仁帝這麼多年,還能一直聖寵優渥的原因所在。
榮慶匆匆下去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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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要去湯泉行宮休養的事,又在宮裡引起震動。
當下這種局勢,蘭若被處死,方貴妃被禁足,看形勢整件事是被重拿輕放,可偏偏這個時候皇后又被送去湯泉行宮調養身體。
是皇后惹了陛下厭棄?還是永壽宮下毒另有蹊蹺?
暗中猜測紛紜雜沓,可見著宮裡安排皇后出宮的陣勢,也實在不像是失寵被逐的模樣。
難道就僅僅是養病?
不管私底下怎麼猜測,這都沒影響晚香的出行,這次出行光準備就用了三日,這還是緊趕慢趕催出來的。
等到出行當日,光皇后儀仗便陣勢不小,除了華蓋鳳車、皇后儀仗外,後面還跟了三十多輛大車,其上除了坐著坤寧宮同去的宮人,便是皇后的一應用物。
湯泉行宮位於離京不遠的小湯山,這地方打從前朝起就是皇家行宮的所在,到了大昌又進行了幾次擴建,其內殿宇樓閣富麗堂皇、氣勢恢宏,又不失精美。
行宮分為前後兩個部分,前宮是皇帝平時飲宴大臣、處理政務之地,後宮則是供休憩遊玩,及嬪妃所居之處。後宮中有澡雪堂,是為皇后來行宮所居之地,晚香就住在這裡。
如今這湯泉行宮只有皇后這一位主子在,也算得上是清幽了。
本來司棋等人收到訊息要來湯泉行宮就憂心忡忡,此時見到行宮裡風景如畫、幽靜安寧,倒也暫時掃去了煩惱。
這趟侍書沒有跟來,隨著晚香來的四大宮女中只有司棋和抱琴,坤寧宮還需要有人看著,倒是問玉隨著一同來了。
住進來的頭一日,晚香就泡了湯泉。
這澡雪堂的湯泉分了兩處,一處在室外,一處在室內。
室外的這處臨著澡雪堂的東南角,以高聳的山石環繞兩側,用以隔檔外部的視線,其中一邊是漢白玉鑄就的石階,從這裡可以通往湯泉,另一側是澡雪堂的另一個湯池,兩個湯池也是用山石隔檔,不過比起外部隔檔的山石,這處山石要低矮得多,露出水面不過三尺來高。
晚香是被問玉抱過來,再讓抱琴和司棋服侍入湯。
自打晚香患了這四肢麻痺遲緩之症後,問玉抱她的次數就直線增長,也是女子的力氣小,遠不如男子,而且問玉是太監,自然也沒有男女授受不親的忌諱。
且隨著問玉每日要替晚香按捏推拿,兩人的親密自然不同往日矣,晚香身邊服侍的人都沒覺出什麼異常,也因此這份異常大抵也只存在晚香的心裡和問玉之間,致使兩人最近相處不如往日來的隨意。
“李院正看了湯池的水後,又改了新方子,按他的說法在湯泉裡做蒸浴有事半功倍之效,娘娘康愈的日子又可提前些了。”
若說這幾日唯一能讓抱琴等人開心的事,大抵就是晚香的病情慢慢有所好轉了。這些日子雖不明說,但都知道她們自責因為自己的疏忽,致使晚香被方貴妃下了毒手,可真相晚香也不能明說,只能配合地、見針插縫地開解幾個丫頭。
“這湯池的水是流動的,怎麼拿來做蒸浴?”
“問玉說李院正有法子,他和李院正商量過了,過兩日就能用上。”這一趟李院正也跟著一同來了,專門負責替晚香調養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