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牌室裡有人承受不住這樣恐怖的畫面,忍不住反胃嘔吐。
哽咽中透著滿滿恐慌的聲音:「這下的到底是什麼雨?能把人給融了。」
部分人下意識看向喬奚。
喬奚:「應該是酸雨,儘量遠離門窗。」
原本就離著門口遠遠的村民下意識往牆角擠了擠。
「關門,快把門關上。」
門口不斷融化的屍體以及遠遠近近傳來的哭嚎,不斷刺激眼球耳膜,令人喘不過氣。
「對對對,把門關上,雨水都飄進來了。」
老闆就和旁人聯手,一起用撈網隔空關上門。
喬奚看向驚魂未定的老闆:「酸雨可能會腐蝕玻璃粘合劑,最好把窗戶遮擋一下,不然窗玻璃掉下來,酸雨全都飄進屋。」
老闆臉色大變,心驚膽戰看向窗戶,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瞬間頭皮發麻,急忙問:「用什麼擋?」
酸雨裡面的酸是硫酸硝酸,前提這是她認知中的酸雨,眼前的酸雨是哪種酸,當下也沒條件檢驗,只能當硫酸硝酸應對。
喬奚回答:「玻璃、陶瓷、一部分塑膠,都沒有就用麻將桌湊合下。還有,太陽能發電板電線被腐蝕,可能會停電。手電筒可以提前拿出來,省得突然停電後找不到。」
向陽村雖然每一幢樓頂都鋪設太陽能發電板,但並非家家戶戶都有蓄電池,而是建了一個機電房放置更高效節能的大型蓄電池組。儲存白天用不完的電,晚上輸送到各家。因為上有防護網,電線不是埋在地上而是空中,要不了多久就會被腐蝕,甚至造成短路失火。有酸雨在,倒是能在一定程度上避免火災。
聞言,村民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們現在還能保持六七分以前的生活水平,最主要的原因就在於有電,一旦整個發電系統損壞又不能修復,生活水平頃刻間一落千丈。
突然有人驚問:「上面的防護網會不會腐蝕,那是不鏽鋼,壞不了的吧?」
喬奚斟酌著道:「據我所知,大部分不鏽鋼比較耐酸性腐蝕,但時間久了,還是會被腐蝕掉。」
恰在此時,外面傳來急切的廣播聲:「各位村民,請務必待在室內不要外出,如果淋到酸雨,立刻用大量的乾淨清水反覆沖洗傷口,不要胡亂用偏方治療,引發不必要的感染。各位村民……」
廣播到第三遍時,聲音裡出現滋滋滋的雜音,猝然之間,戛然而止。緊隨其後消失的還有電源,電燈和空調齊齊停止工作。
幸好為了防備雷電天氣不得不停電的情況,棋牌室老闆準備了不少強光電筒,不至於讓大家陷入黑暗,慌上加慌。
這一番變故,前後不到十分鍾,對很多人而言,卻漫長的彷佛一生。他們驚恐又茫然地站在原地,完全的措手不及,久久難以回神。
路面上躺著一具又一具死狀可怖的屍體,僥倖逃回屋子的人痛到滿地打滾,恨不得以頭撞地減輕這種燒灼劇痛。還有一些人連痛都喊不出來,躺在地上呻吟抽搐。
驚慌失措的家人拿出家裡所有的存水沖洗傷者身上酸雨,可杯水車薪無濟於事,急得眼淚直流。
「讓你手快,什麼都不知道就開門。」劉母一面罵劉父,一面心疼地用水沖洗劉父的小腿。
劉父聽到動靜開啟大門想出去看看怎麼回事,幸好大門上方有個外延陽臺,沒被酸雨潑一臉,只是露在外面的小腿被濺到一些酸雨。
痛得面目扭曲的劉父也在後悔,可當時哪能想到是酸雨,外面叫的那麼慘,他肯定要出去看一眼啊,鄉裡鄉親的。
劉一語一手抱著一個受到驚嚇的兒女:「媽,你就別說我爸了,我爸也不想的。幸好沒莽莽撞撞衝出去,撿回一條命。」想起關門之前看見的情形,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躺在雨水裡的人,整張臉都融成一團。
心有餘悸的劉母住了嘴,舀起一瓢水交澆在劉父腿上:「好點沒?」
同樣在澆水的劉一峰問:「爸,你感受下,還有那種灼燒痛嗎?」
一頭冷汗的劉父看著自己的兩條小腿,被雨水濺到面板呈現黃褐色,並且發皺,兒子說這是脫水碳化,要不是馬上用水衝掉酸雨,再過一會兒面板都會變成黑色:「比剛才好多了,可還是疼。」
劉一峰:「傷到真皮層了,疼肯定疼,再沖幾下,確保上面沒有酸雨殘留,再在冷水裡泡一會兒,能緩解疼痛。」
跑回房間拿著醫藥箱剛剛下來的喬遠山說:「我這裡有止疼藥,要不你吃一顆。」
「謝謝叔叔。」劉一峰感激不盡,現在藥品有價無市,藥店早就關門,想要配藥只能去醫院,數量控制的非常嚴格,再不是之前那樣一盒盒開,而是一粒一粒開。他們家感冒藥還有兩盒備用,止疼藥真沒有。
喬遠山遞上止疼藥:「用不著客氣,趕緊讓你爸吃上,這個藥還有消炎作用。我這還有燙傷膏,我問問我老婆能不能用?」
對講機另一頭的奚靜雲告訴喬遠山:「破皮了嗎,沒破皮能用這種藥膏。」
放下對講機的奚靜雲難掩焦灼,喬奚輕輕拍她手背:「媽,能做的我們都做了,現在只能等雨停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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