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嵩的任務,其實並不是所謂的查辦,而是將劉繇,田豐等人摘出來,平息豫州的亂象。
現在田豐跟封魔一樣,動輒殺數百人,還怎麼救
但曹嵩神情不變,瞥了眼外面叫嚷不休的王忠等人,道“無非是推卸責任,豫州有的是人,圓乎過去就行。”
老僕人一愣,道“這麼簡單”
曹嵩隨手翻書,道“我是欽使,劉繇,田豐沒有不幫我的道理,只要我們幾人口徑一致,其他人還能說什麼這是陛下的意思,朝廷肯定也不想鬧個沒完沒了,所以,最多幾天的事情,事情就能結案。”
老僕人手都停了,跟隨曹嵩一輩子了,可還是第一次這麼驚訝。
這麼大的事情,就這樣三言兩句的遮掩過去了
曹嵩渾然不在意,安靜的看書。
事情再大又如何別說他現在有聖意,即便沒有,只要他與劉繇,田豐等人口徑一致,朝廷又能怎麼樣
豫州初定,無憑無據,朝廷難不成還要與劉繇這樣的封疆大吏撕破臉,曠日持久的查辦下去
迅了結這個案子,是聖意,也是朝廷所想。
“再等兩日進城。”曹嵩目不轉睛的盯著書道。
事情酵的還不夠充分,再過兩日,才是解決的好時機。
這會兒,劉關張三兄弟,正在剿匪。
這會兒,豫州牧劉繇忙著善後,一邊是治河的事,一邊安撫相縣上下,同時不斷給洛陽寫信,上書。
這會兒,田豐被軟禁在州府裡,可算計並沒有停。
於糜不動聲色支開了守衛,進了田豐的值房,神情僵硬的道“田府君,查清楚了。”
田豐自顧的寫字,淡淡道“我說過,我一人做事一人當,絕不連累你。”
要不是你拿在河口殺人的事要挾我,我能不怕
於糜心裡惱恨,嘴上道“多謝田府君。”
田豐落筆,這才抬頭,目光冷寂,道“查到多少”
於糜回頭看了眼,上前低聲道“那糜竺與郡中各大士族關係密切,那些石材、糧食,都是從那些士族手裡買的,不止吃了鉅額的回扣,石材作假,糧食也有問題”
“有證據嗎”田豐語氣異常的寡淡。
於糜目光緊,緊張的道“是查到了一些,但沒有實證,想要人贓並獲,除非奇兵,抄沒了他們的倉庫。”
田豐冷笑一聲,道“我現在連城防兵都調不動了,你讓我去查劉備的倉庫你可知道,那裡有多少人看守”
於糜慢慢後退,不敢說話了。
不管是田豐還是劉備,這兩位都是他惹不起的。
田豐低頭,繼續落筆。
於糜見他不說話了,悄步後退。
“摸清楚那糜竺的行蹤,其他事情不用你管,你我兩清。”田豐的話,從他後背輕輕飄來。
於糜神情變了變,還是忍不住的回過身,與田豐道“下官倒不是怕被連累,田府君,一定要做到這一步嗎自古以來,治河就沒有順利的,當官的也好,商人也罷,那些世家更不用說,哪一次沒有事情那個,是趕不盡殺不絕的,何必呢你現在收手,一切還有回頭的餘地。”
田豐自顧寫字,置若罔聞。
於糜見狀,嘆了口氣,抬起手,道“下官告退。”
燭火搖曳,或明或暗的燈光映照在田豐臉上,明暗交替,殺機浮動。
兩天一晃而過,封禁的相縣開啟,百姓們瘋狂進出,到了晌午才算平靜下來。
曹嵩一身常服,拄著拐,如同尋常老太爺,帶著一個老僕,慢慢走進了相縣。
老僕在他耳邊不斷說話“主人,相縣裡的信,能信嗎那些人離家多年,還能對主人順從嗎”
曹家雖然居於譙縣,可也是沛郡大族,在相縣裡也是有諸多產業與人手。
曹嵩慢慢走著,目不斜視,道“別的事情他們會欺瞞我,但這件事他們不會,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