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其裡?”
劉辯冷哼一聲,道:“估計是他們都知道這是一塊吃力不討好的硬骨頭,不好啃,已經有那麼多了,所以不願意再增加這一個。”
盧毓不敢吭聲了。
他確實是第一次知道漕運的事,可也僅僅是知道。那位二公子言語過於簡單,盧毓難以一斑窺全豹。
劉辯沉思一陣,道:“走,去看看這位彭城相是怎麼治理郡縣,保境安民的。”
“陛下。”
突然間,皇甫堅長來到了劉辯身後,語氣有些急切的低聲道。
劉辯回頭看向他,道:“怎麼了?”
皇甫堅長伸手指了一個方向,道:“那邊有些事情,需要陛下親眼看一看。”
劉辯順著他目光看去,是一個有些陰暗的角落,想了想,沒有追問,徑直走過去。
“陛下,繞一繞,去那邊的二樓。”皇甫堅長忽然又道。
劉辯由著他,抬步向前。
一眾人七拐八折,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小樓,上到了二樓。
皇甫堅長率先走到視窗,悄悄推開。
頓時一股惡臭傳來,令所有人都作嘔。
劉辯深深皺眉,用袖子捂著鼻子。強忍著靠近。
目光向下一掃,劉辯臉色瞬間陰沉,雙眼迸射出前所未有的殺機!
這偏僻小樓後是湊水溝,溝里布滿了屍體,泛起陣陣惡臭。
而在岸邊,還有眾多卒役,正在搬運屍體,往湊水溝裡扔,同時還有人運送一車一車的土,似要填埋。
只是那麼簡單估算,這湊水溝裡的屍體,過數百,具體多少,劉辯一想就心驚肉跳!
“誰做的!?”劉辯咬著牙,語氣嘶啞,殺氣騰騰。
自從出洛陽以來,劉辯見了不知道多少黑暗齷齪,可都站在高處俯視,極少動殺心。
這是第一次!
皇甫堅長面如鐵,道:“陛下,應該是笮融。這個人,在彭城等周邊,官聲極好,樂善好施,清正廉潔,可還有另一面,就是性格暴戾,殺戮無常,橫徵暴斂,治下餓殍盈野。”
劉辯深深吸了口氣,猛的雙眼大睜,旋即臭味填胸,忍不住的轉身,趴在牆角,大口嘔吐起來。
在那匆匆一瞥間,他看到了從臭水溝裡浮起的眾多悽慘的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屍體。
層層疊疊,好像填滿了臭水溝。
劉辯嘔吐了不知道多久擦了擦嘴,雙眼通紅的道:“走!”
皇甫堅長聽出了劉辯語氣中的冰冷刺骨,默默跟在邊上。
盧毓卻有些擔心,道:“陛下,呂縣到處都是笮融的人,還是,還是將他詔回洛陽再處置為妥。”
劉辯冷哼一聲,繼續向前走。
盧毓擔心出事,轉頭看向皇甫堅長。
皇甫堅長猶豫著,見劉辯頭也不回,招過一個皇城府便衣衛士,道:“你去通知趙中郎將,告知他這裡的情形。”
“是。”便衣衛士應著,悄步離開。
劉辯沒當回事,出了這偏僻小樓,直奔那所謂的聖佛寺走去。
他走的很快,有些急。
身後的一眾人緊緊跟隨,比他還急。
不多久,便來到了聖佛寺前。
劉辯站在臺階下,眺望著這座宏偉的佛寺,身前的臺階足足有數百,不遠處的‘正佛’二字如同金色染成,在太陽光下,熠熠生輝。
而在正門兩旁,還有兩座佛像,一個像是觀音,另一個劉辯不認識。
劉辯抬腳上了臺階,一步一步的走上前。
沒走幾步,這才現,腳下的階梯似乎也不簡單,用腳跺了跺,道:“這是玉嗎?”
盧毓俯身觀察了一會兒,抬頭道:“是。”
劉辯面無表情,大步向上走去。
剛到大門前,便聽到了一陣陣鐘聲,伴隨著聲勢浩大的誦經聲,以及濃郁的化不開的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