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農監滿面喜色的進來,大聲道:“恭喜大司農!賀喜大司農!”
劉岱毫無反應,一陣子之後,道:“說事。”
農監笑容不減,道:“大司農還不知道?尚書檯傳出訊息,說是要調大司農入尚書檯,為六曹尚書!”
劉岱猛的坐直身體,道:“哪來的訊息?”
農監道:“小人有個同鄉在吏曹,說是尚書檯商議了許久,原本就是定的大司農,因為要將大司農府何必入戶曹,所以先由大司農代為過度。”
劉岱滄桑的臉上出現疑惑,這裡面有些說不通。
但他還是渴望進入六曹,道:“當真屬實?”
農監比劉岱還高興,道:“小人保證,絕對屬實!”
劉岱心裡不由得激動起來,雙眼銳色一閃,轉而遲疑起來。
農監見著,愣了下,道:“大司農,不願入尚書檯?”
這個人是從兗州帶過來的,算是半個親信,劉岱沒有隱瞞,道:“我擔心王允會攔我。”
在裁減官吏一事上,他採取了冷對抗,並沒有如王允要求那樣,上報裁減情況,而是與絕大部分人一樣,裝聾作啞,不答應不拒絕。
王允作為左僕射,要是不同於劉岱的調遷,那劉岱多半還真就調遷不了!
農監會意,回頭望了眼門外,上前出策道:“這好辦。大司農不妨去見那王允,與他說裁減,至於裁不裁,大司農完全可以坐觀風向,順勢行事。”
意思就是先表態,事情拖著,看看風向再說,現在重要的是,不能讓王允阻止劉岱調遷六曹尚書!
劉岱左思右想,覺得可行,起身道:“我這就入宮去尚書檯。”
農監提醒道:“大司農,最好寫個條陳。”
劉岱會意,坐下拿起筆,信手拈來的三百多字。
在劉岱揣著條陳出大司農府的時候,唐瑁已經進宮了。
他憂懼不安,直覺口乾舌燥,渾身冰冷,滿腹心事,居然走錯了路。
“蘭臺寺?”
劉岱一怔,連忙調頭。
所謂‘蘭臺寺’,也就是御史臺。
在光武帝時,御史臺搬入蘭臺,是以有了‘蘭臺寺’的別稱,而御史大夫改稱大司空,位列三公,佐官的御史中丞就成了御史臺的主官。
御史臺原本的地位很低,與尚書檯一樣,是宮內機構,隸屬於少府。後來展過程,與尚書檯一樣,權柄日重,號稱‘憲臺’。
在少府被罷後,尚書檯地位迅抬升,御史臺卻紋絲不動。
劉表有一副好皮囊,英俊瀟灑,加上儒雅出塵氣質,放到別處,儼然是隱士高人模樣。
他坐在值房內,沉著臉,呼吸壓抑的極其緩慢,雙目圓睜的看著身前桌上的一道公文。
“御史中丞列尚書檯議事,位在六曹尚書之上……”
“設十三州監察御史,小事立斷,大事奏裁……”
“每三年與吏曹考核天下官吏,庸者罷,能者上……”
劉表心頭震動非常,目光灼灼好似在燃燒。
這樣改制,他的地位將抬升幾個層次,尤其是手中的權力,將大的不可想象!
轉瞬間,他就強按激動,繃直臉,目光都在這道公文上。
這樣的改制,算是大舉動,對御史臺內的調整尤其複雜,需要設立、合併諸多機構。
這方面,繞不開尚書檯。
或者說,繞不過王允!
想到這裡,劉表愣神,大腦有些僵住。
前不久,王允被朝野彈劾,御史臺不能坐視不理,他特地去找了楊彪,不鹹不淡的說了幾句話。
“會不會已經得罪他?”
劉表自語,旋即合上知道公文,小心的鎖好抽屜,起身直奔尚書檯。
他需要找補與王允的關係,否則王允要是想卡御史臺的改革,阻攔他‘升遷’,簡直是輕而易舉!
隨著唐瑁進了王允的書房,尚書檯內不知道多少雙眼睛在盯著。
等王允微笑著將唐瑁送出來,很多人面露驚疑。
要知道,昨天唐瑁還與王允爭吵,甩手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