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斗米教的教眾十分虔誠,隨著張魯傳話,一個個排列整齊,佈滿了不大的廣場以及上山的路。
而上下的皇甫堅長看著這一幕,愣了又愣,咂嘴道:“這張魯是個人才啊,這種辦法都能想到。”
上山的路被堵了個嚴實,都是普通百姓,官軍總不能一路殺上去吧?
程昱也點點頭,道:“不過是小聰明。”
皇甫堅長摸著下巴,道:“他們的後路找到了嗎?”
程昱道:“還在找,這山不大,張魯要逃,不會帶多少人,人手撒開,很容易找到。”
皇甫堅長嗯了一聲,不忘提醒道:“尚書檯要的是那份名單,我們要的是錢糧,一樣不能少。”
程昱聽到這句,忽然想起來,道:“二公子,上次咱們帶回了多少錢糧,陛下沒有個說法嗎?”
“差不多,朝廷三五年的稅收吧。”皇甫堅長完全不在意的說道。
程昱跟著皇甫堅長不短日子了,從他抑制不住的嘴角就知道,宮裡一定給了他遠他預期的好處。
程昱望著上山越來越多的人,道:“五斗米教,一人五斗,十多萬教眾,加上各種捐納、祭祀,以及其他斂財手段,張魯掌握的錢糧,怕也過朝廷一年稅賦了。”
皇甫堅長心情頓時大好,急聲催促道:“調人調人。”
尚書檯突然提前行動,皇城府的衛士還沒有到齊。
程昱應著,心裡盤算著如果這些教眾鬧起來,該如何收場。
這裡有數千人,洛陽城裡有數千,其他各處加起來,號稱‘十萬眾’,一旦‘不法’,這可不是小事情!
皇甫堅長撒開了人手,漫山遍野的探查可能存在的後山小路。
而山上的張魯在做足準備後,帶著許攸以及那壯漢,三個人在山腹的大殿中開啟了一個暗門,率先走了進去。
許攸也不意外,一邊走,一邊觀察著黑漆漆的通道,道:“你是早有準備?”
張魯走在前面,只有模糊的輪廓,聲音在迴盪:“這是我無意中現的,所以將總壇選在這裡。”
許攸不見一絲慌亂,道:“想好沒有,只要你將東西給我,我保你一郡太守之位。”
雖然大漢朝廷在推行‘軍政分離’,剝奪主官的兵權,可在其他地方,一郡太守,那是實實在在的軍、政大權在握,儼然是一個土皇帝。
張魯腳步不停,道:“我需要時間考慮。”
許攸不緊不慢,道:“不著急,張天師大可慢慢考慮。”
張魯自顧的走著,通道越走越黑,還有些潮溼,不時有奇怪的聲音響起。
走在最後的大漢,手無寸鐵,卻目光兇狠的盯著許攸的背後,如同一個野獸,隨時都會撲上去,將許攸撕個粉碎。
不知道走了多久,許攸終於看到了一點亮光,笑呵呵的道:“張天師,想好了嗎?”
張魯聽出了威脅的味道,不鹹不淡的回應道:“許先生,這裡不是揚州,莫要欺人太甚。”
許攸餘光瞥了眼身後的大喊,嘴角露出一絲嘲弄,道:“其實,我來這裡有三天了,你知道,我為什麼今天才來見你嗎?”
張魯彷彿沒有聽到,徑直來到洞口外。
他看著豁然開朗的山色,尤其是不遠處的一條河,笑容多了起來,道:“許先生不妨直言。”
許攸來到他身旁,同樣望著山色,注意到了那條河,道:“你是想坐船,而後沿江南下或者西去?”
張魯也不意外他能猜到,輕吐一口氣,雙眼裡閃動著野心,道:“既然朝廷不給我,我就有別的辦法得到!”
許攸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哪裡,思來想去,道:“你還是想要去漢中?”
漢中是一處要害之地,但在現在來說,也是一處‘無爭’之地,好像誰都沒有在意,偏離在朝廷西方,隔著三輔,頗有些孤零零的。
這本該是一處三不管的好地方!
張魯不置可否,道:“先生還沒有說完。”
許攸哦的一聲,笑呵呵的道:“前些日子,我主要在找,找張天師的錢糧藏在了何處。”
張魯神色微變,繼而更加從容,道:“那先生是想錯了,我得到的錢糧已經全數捐納出去,並沒有多少剩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