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辯悠閒的喝茶,微笑不減。
“我讓的。”
他現在已經顧不得陳政了,餘光一直悄悄在劉辯臉上打量。
崔鈞近乎下意識的想要起身,但立即又意識到這樣不妥,死死繃著臉角,淡淡道:“陳家主來給府衙捐獻錢糧了。”
崔鈞見著,急忙伸手要給劉辯倒茶。
皇甫堅長等人沒有二話,應著跟在劉辯身旁。
崔鈞說的‘罪’,其實是之前對於劉辯的冒犯,聽到劉辯的話,心裡稍松,躬著身道:“是,臣,臣糊塗。”
劉辯接過來,看著陳政道:“陳家主,不先聽聽訊息?”
而另一邊,陳政急匆匆回到了府邸,便見到了兩個人——陳義,陳邕。
陳政身後的中年人壓不住怒氣了,大聲呵斥向劉辯道:“放肆!你一個小小主事,哪裡輪得到伱說話!”
噗通
陳義神情冷漠,道:“陳邕,告訴他,你那半天都見了什麼人。”
這‘劉波’到底是什麼來頭!?
那家僕也是第一次來這裡,看著一眾大人物頗有些遲疑,聞言還是小跑進來,在陳政耳邊低語了幾句。
陳政臉色驟變,目光更加陰沉兇狠的掃過在場眾人,猛的起身大步離去。
這這‘劉波’是是……
陳政雙腿一哆嗦,道:“是是是,我這就去辦,一定一定給那劉波籌齊!”
陳政笑容春風和煦,道:“崔府君說的不錯,我已經聽到高唐縣的事了,所謂唇亡齒寒,我陳家決定向府衙捐獻錢糧二十萬,外加青壯一千,以供崔府君剿匪所用。”
他當年,怎麼會選這樣一個蠢貨繼任家主!
陳政彷彿沒有聽到,急急的去執行陳義的話了。
陳義第一次怒了,低喝教訓道:“是為平原郡剿匪,是為朝廷分憂!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我便將你舌頭給割了!”
崔鈞心裡一突,猛的又坐直,沉聲喝道:“陳三,這裡是平原郡府衙,還輪不到你一個僕從教訓朝廷命官!”
威脅!
劉辯施施然坐下,看向陳政,有些意外的道:“哦,陳家主打算捐獻多少?”
王豹沒想到崔鈞拉上他,毫不猶豫的噗通一聲跪地,道:“罪臣有罪,請陛下懲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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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政臉色蒼白,雙腿顫抖,快轉身離去。
陳義回答的異常乾脆,神情更加冷漠嚴肅,道:“我也不想知道。我不管你之前怎麼得罪他了,但你活到了現在,我要你不管用任何辦法,都要繼續活下去!”
皇甫堅長會意,道:“陛下,都來了。”
陳三忍不住了,剛要大聲呵斥,陳政抬手,攔住了陳三,雙眼幽深如寒潭,死死盯著劉辯,道:“你到底是誰!?”
十萬萬就是十萬萬,陳家一分都不會差!
只是因為眼前的人是當今陛下,沒有其他原因。
這個‘劉波’,在敲詐他!
陳邕悄悄看著身旁的三叔祖,心裡明白,他一定知道那劉波的身份。
而一旁的王豹,更是理所當然的抬頭挺胸,心裡默算著十萬萬這筆鉅額該怎麼花。
劉辯抱著茶杯,餘光瞥向他,笑著道:“起來吧,說說,你是怎麼猜到的?”
陳政將一切盡收眼底,心中驚怒交加,臉色鐵青中又怡然不懼,道:“我知道,你可能是朝廷高官,但平原郡的事,需要大量的錢糧,更需要時間,十年八年都未必能有朝廷想要的結果。即便你是朝廷大臣,也不是一兩句話就可以改變的!”
陳政懂陳義話裡的意思,不由得心膽俱寒,渾身冰冷,陡個不停。
但在陳三眼裡,劉辯的話十分幼稚可笑,以至於根本懶得駁斥。
陳政的臉色頓時變的十分難看,雙眼陰沉的可怕。
劉辯笑了一聲,道:“或許,是陳家主的好訊息。對崔府君來說,也可能是好訊息。”
他只敢在心底猜測,不敢問出口。
陳政瞥了眼王豹,心裡對這‘劉波’的身份再次起疑。
崔鈞喝退了陳三,餘光在劉辯臉上飛快的一掃而過,目光冷峻森然的注視著陳政,道:“若是你想助我平定匪亂,我自上報朝廷嘉獎,你若是想要以此為要挾,企圖不軌,本官一律不答應!”
劉辯好整以暇的伸手準備去拎茶壺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