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就在雲上面玩,有好多胖胖的羊,毛絨絨,白白的,它們在跑,我也一起,然後,然後,我看到了書書,他給我蛋糕,餅乾,乳酪……我還,還吃了一口雲,是甜的,你知道嗎?”
羅茲耐心聽著:“不知道,然後呢?”
糖糖迷迷糊糊,抱著小奶瓶,啜了一下奶嘴,繼續說:“我吃了一口雲,雲,還有蛋糕,餅乾,雲,軟軟的,蛋糕,餅乾……”
完全卡住了,小小的腦瓜轉不過來了。
羅茲偷笑,“糖糖先喝奶吧。”
糖糖乖乖聽話,低頭慢吞吞地喝起了奶,奶瓶裡的奶不斷減少,只剩下個底的時候,糖糖完全醒了,突然啊一聲,想起了什麼,蹦下床,就邁著小短腿飛快地衝了出去。
羅茲都愣住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途中,糖糖碰到了迎面而來的黃洋。
黃洋剛抬起手,正要跟崽崽打招呼,卻見崽崽像一陣旋風一樣,從他身邊刮過,快到讓他傻眼。
這是急著去幹嗎?衝去飯堂搶飯嗎?搞得他都忍不住想跟著一起跑了。
可惜,現實不允許。
昨天跟小朋友踩水玩了一圈,黃洋一早起來,居然腰痠背痛,岔開一雙青蛙腿,連路都走不動了,腿痠痛得跟廢了一樣。
是他老了嗎?昨天他累癱的時候,兩個小朋友還嗨到不行,兩眼亮晶晶,精神百倍。
這時,艾倫走了過來,停在按著腰走路一瘸一拐的黃洋麵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好一會。
黃洋被盯得一臉懵逼。
艾倫忽然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說:“你要身殘志堅,知道嗎?”
黃洋:“……”
他教的成語是這麼用的嗎?!
另一邊。
糖糖一路直接跑去了約書亞經常待的地方,還沒到,就軟糯糯地喊開了:“書書!書書!”
但到了地方,空蕩蕩的。只有風吹過樹梢,鮮花搖晃。
沒有熟悉的天使身影。
他愣了愣,然後噠噠噠地跑過去,找了樹後面,灌木叢裡,還飛到了茂密的樹枝間找,一直喊著書書,但就是找不到,也得不到任何回應。
糖糖抱著自己的小奶瓶,迷茫地站在樹下,“……書書?”
一個小小的身影突然飛到他面前,纖薄的翅膀飛快動著,灑下光粉。
小妖精說:“天使已經走啦!”
“……走?”
糖糖不太明白,下意識邁開小胖腿,走了兩步。
他也走了,怎麼沒看到書書呢?
小妖精飛在半空,湊到他鼻子前,雙手叉腰,理所當然說:“我說的走,就是離開,去很遠很遠的地方。”
糖糖皺眉,“那……我怎麼找他玩?”
小妖精搖頭揮手,“就找不到啊,見不到了。”
糖糖愣住,呆呆地看著它,過了一會,像是明白了些什麼,眼圈通紅溼潤,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
小妖精見狀慌了,“你,你別哭啊,說不定,說不定以後就見面了呢?”
但它剛才說得太篤定,糖糖沉浸在難受的情緒裡,聽不到它說話了。
他緊緊抱著奶瓶,小臉皺成一團,嗚嗚地哭著,看起來可憐極了。
小妖精看他這麼傷心,很後悔,忍不住也跟著哭了起來,嗚哇嗚哇的。
等龍家長找過來時,發現幼崽哭得淚眼汪汪,頓時心疼,還很惱怒,“糖糖,怎麼哭了?是誰讓你不高興了?”
那語氣陰沉到,像是隻要糖糖說出個名字來,他立刻就去把對方給滅了。
糖糖一把抱住他的腿,哭得厲害,打起了嗝,沒能說話。
羅茲抱起他,輕拍著哄,看向小妖精的眼神就沒那麼客氣了,嚇得它縮成一團,不敢動,翅膀也忘了扇動,整個妖精啪的掉在地上。
小妖精慫巴巴說:“他,他因為天使不在哭的,我可沒欺負他。”
羅茲看得出來它沒撒謊,但也不認為糖糖突然哭會跟它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揮了揮手,小妖精立刻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飛出去,掉落在地上,骨碌碌滾了好幾圈,變得髒兮兮的。
小妖精氣得不行,但想到哭得傷心的幼崽,又有些愧疚,小聲嘀咕:“早知道不說那些話了。”
羅茲抱著幼崽回去了,其他龍家長髮現了他在哭,很快就都圍了過來,想辦法哄他。
糖糖軟軟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哭腔,吸吸鼻子,抽噎說:“書書沒,吃雲……我想的,可他走,不跟我玩了嗚嗚……”
龍家長隱約聽出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