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京報》在頭版頭條上刊登了標題為‘國之蛀蟲,皇親國戚被抓記!’特大新聞。
這個訊息使得酷暑難熬的臨安又彷彿灶膛里加了一把火,整個臨安都沸騰了,所有的茶館和酒樓都在談論這件事,馮大吉父子被抓,繳獲私鹽數十萬斤。
大家都親眼看見所有馮記乾貨店都被查封,貼上了封條。
長豐茶館內,數十名茶客在激烈的議論著私鹽大案。
“梅花衛從沒幹過好事,這次終於做件人事了!”
“這也是被逼的,私鹽氾濫,再不動手,大宋就要亡國了。”
“誰能想到私鹽販子居然是皇親國戚,簡直是天下奇聞。”
“這就是亡國的徵兆啊!”
……
白玉堂內,王牧喝了口茶,笑問道:“特使覺得天子會怎麼處理馮大吉?”
呂綱微微笑道:“如果這件事無聲無息發生,一定會無聲無息結束,馮家父子什麼事情都不會有,但《京報》捅了這一竿子,事情就棘手了。”
“馮家父子會被殺嗎?”旁邊董安忍不住問道。
“殺?你想到哪裡去了?”
呂綱瞥了董安一眼,淡淡道:“那麼多皇親國戚盯著,他今天敢殺馮家父子,明天就敢殺別人,別指望權貴們再支援他,這一點趙構比誰都清楚,馮家父子什麼事都不會有,最多這個郡王的頭銜沒有了。”
王牧笑著補充道:“我覺得馮家積累財富可能保不住了,破財免災嘛!”
呂綱呵呵一笑,“有道理,現在天子除了錢,什麼都不會放在心上。”
……
御書房內,天子趙構神情複雜地放下報紙,要是從前,他肯定會把報紙撕得粉碎,暴跳如雷,但今天,《京報》上的頭版頭條卻給了他一個臺階,他可以給其他權貴一個說辭了,民怨沸騰,他不得不查辦馮家,要不然怎麼怎麼向天下交代?
趙構當然有他的心思,昨天他同意搜查馮家,他就在打馮家財富的主意了,把馮家的財富交出去,那幫相國就不會再盯著自己的內庫了,同時還解決了鹽稅問題,可謂一舉兩得。
收拾馮家,還可以震懾其他皇親國戚,敲打他們不要再亂來,自己的社稷可經不起他們折騰。
當然,這裡面有一個度的問題,要收拾,但又不能過份。
這時,宦官在門口稟報:“陛下,德妃求見!”
趙構眉頭一皺,心中著實有些不高興,德妃怎麼跑到御書房來了?這可是壞了宮裡的規矩。
但他也知道德妃為什麼要來?趙構忍住不滿道:“宣她進來!”
只片刻,年輕美貌的馮德妃一陣風似的進來,跪在趙構面前泣不成聲,趙構嘆口氣道:“愛妃何必如此!”
“臣妾願去掖庭服役,懇求陛下看在臣妾服侍一場份上,饒臣妾父親一命!”
趙構見德妃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心中一軟,上前扶起愛妃道:“刑不上大夫,愛妃的父親是朕的國丈,他再犯錯也罪不至死,朕會安排他去養老,愛妃就不要擔心了。”
“臣妾的兩個兄長呢?”馮德妃一點不含糊,父親可以不死,那會不會拿兄長來背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