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後死對頭向我求親了 第9節(1 / 2)

怕他有顧慮,相沉玉將心頭所有話一概丟擲:“如果當真是渡越山與藏雪君蛇鼠一窩,我一定會當著天下所有人的面為謝公子討個公道。謝公子也不必畏懼渡越山——倘若謝公子願意,我扶風派門下任你挑選,無論你拜入哪一位真人門下,扶風派上下都會照拂於你。”

他承諾謝歸慈不會有後顧之憂。

謝歸慈明白好友一番好意,也十二分心領。

不過相沉玉對薛照微成見過深——他生平從未見過謝歸慈,只聽過江燈年寥寥數語、語焉不詳的描述,卻篤定是薛照微以權勢地位相壓,否決謝歸慈趨炎附勢、翻臉無情的可能。

這大抵是因藏雪君平生只痴迷劍法與大道,在人情世故方面……委實少了點修煉。

“相少主的好意我心領,不過我也有件事情想不明白——從前並未聽說過扶風派與藏雪君不和,相少主為何對藏雪君敵意如此深重?”

“………”相沉玉沉默了一會才抬眼看向謝歸慈,“這件事我本來不想告知旁人。”

謝歸慈心下微微一驚,直覺相沉玉或許要說出什麼震驚到他的秘密,指尖不著痕跡摩挲過青瓷杯盞,定定看向相沉玉。

相沉玉沒太注意他的表情,在心底斟酌過幾番措辭後,才對著謝歸慈開口:“我懷疑鶴月君之死與藏雪君有關。”

謝歸慈手裡的茶杯差點打翻在地,指尖輕輕一旋,穩穩托住杯底,將茶杯放回原位,穩住聲線:“相少主……為何會這樣覺得?”

但是相沉玉沒有繼續向謝歸慈透露的打算了,他盯著謝歸慈的手,恍惚了一會,突然說了句完全不相干的話:“這是浮霧茶,趁熱品嚐才能嚐出其中滋味,過會兒冷了和其他的茶也沒什麼區別了。”

“多謝相少主提醒。”謝歸慈沒有再去碰那杯茶,他和薛照微關係不算好,但也沒道理平白讓人背鍋:“我雖然不知相少主這懷疑從何而來,但是我敢保證鶴月君之死與藏雪君並無半分關係。”

相沉玉烏漆漆的眼珠宛如兩枚精心打磨過的黑曜石,帶著稜角分明的銳利:“謝公子可知道鶴月君的死絕非一樁意外?”

“什麼?”謝歸慈蹙眉。

但相沉玉卻閉口不談,冷言冷語:“既然謝公子不肯信任我的判斷,也不必多問。只希望他日真相揭露,謝公子不要後悔才好。”

謝歸慈稍一想就明白了他的顧慮——相沉玉雖然因鶴月君願意給他幾分照拂,可並不信自己,擔憂他把證據一擺自己卻回頭告訴薛照微,讓薛照微早有提防,便無法繼續暗中收集證據給薛照微定罪。

但江燈年的死,確確實實和薛照微沒有一星半點關係。

直到被相沉玉客客氣氣掃地出門,謝歸慈心神才慢慢從“藏雪君殺江燈年”的驚天訊息中完全緩過來,心下只覺得哭笑不得。

——這些都是什麼事啊。

薛照微一身白衣在人群中格外顯眼,他握著劍,盯著門匾上“扶風派”三個鐵畫銀鉤的字,不知在想什麼,直到謝歸慈走過來,他才將視線收回。

“已經到申時,天快黑了。”謝歸慈說,“我們先去找戶人家投宿。”

相沉玉大概被他和薛照微氣到了,竟然也沒有給他們安排住宿,任由謝歸慈和薛照微兩個人在外面自生自滅。好在扶風派附近就是尋常人的城鎮,不像渡越山四周都是荒郊野嶺,不至於叫他們露宿街頭。

謝歸慈再回頭看了眼宏偉壯觀的扶風派大門,四隻盤旋的鳳凰繞柱,神態纖毫畢現。傳聞這四隻鳳凰圖騰中封印著極強大的靈力,鎮守扶風派上下,邪魔不敢侵擾。

血似的殘陽下,鳳凰尾羽流光溢彩。

而門下,一個水藍修士袍的年輕人和扶風派弟子低聲交談著,他們並沒有用秘音傳入,因此落在謝歸慈耳中清晰可聞。

那是個散修,無門無派,自稱曾經受過鶴月君的恩惠,因此千里迢迢特意趕過來拜祭,但因為聲名不顯,所以並不在扶風派指定的名冊之上。他只好懇請扶風派的弟子通融,他拜祭完鶴月君後馬上就會離開,絕不多打擾

扶風派的弟子倒也好說話,將他的情況稟告給相沉玉,不一會就有弟子回來說他可以進去。

那散修輕聲道謝,扶風派弟子拱手還禮,又說了幾句鶴月君生前如何嫉惡如仇、堪為吾輩楷模的話,熱情為他領路,帶著他進了扶風派的大門。

氣氛其樂融融。

謝歸慈不由得看向身邊的薛照微,藏雪君的視線也落在那散修和扶風派弟子身上。

姿態如常。

謝歸慈微略別開眼——一個聲名寂寂的散修尚可以暢通無阻到扶風派內去給鶴月君上一柱香,天下第一、名重仙門的藏雪君卻被拒之門外。

“走吧。”

薛照微收回視線,道。

謝歸慈跟上他的腳步,開口時語氣若無其事:“我出來時匆忙,本以為可以在扶風派借宿,就沒有帶銀兩,你可帶了投宿的銀兩?”總沒有白住人家屋子的道理。

從前頭拋過來個沉甸甸的袋子,穩當當落入謝歸慈的手,他抽開繫繩一看,裡頭滿當當都是品相極佳的靈石。

謝歸慈:“………”

有了錢想找個投宿的人家便容易許多,謝歸慈在離扶風派不遠的鎮子上找了戶人家,甫一敲了個門,主人家便同意讓他們借宿。

主人家是個寡婦,出嫁前姓楊,夫家姓徐,鎮子上的人都稱呼她為徐楊氏。她一個人拉扯兩個孩子,大的那個年紀大約二十三四,正是身強體健的時候,剛剛娶了親,不過妻子這幾日回孃家照顧生病的父母,往下則是個十三四歲的半大少年,鎮上的先生給取了個名叫徐圖之。

謝歸慈看了看他,倒是有幾分修仙的根骨,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的天資。主人家也說等他過了十五歲就送他去扶風派碰碰運氣,謝歸慈便教了幾句扶風派外門弟子都知道的修煉口訣給他——其實這些淺顯的口訣在整個仙門裡都是通用的,沒多少門派的區別,最多扶風派的口訣更朗朗上口些。

因為這戶人家家裡頭也只是尋常人家,收拾不出兩間空屋給他們,謝歸慈和薛照微只能擠一擠。

謝歸慈倒不介意,正好他還有件事情要和薛照微說。

“今日在扶風派相沉玉同我說了件事情。”謝歸慈慢慢道,“他說江燈年的死同你有關係。”

“………”窗頭冷月無聲,落在薛照微半邊側臉上,更襯得他猶如霜雕雪刻,他靜默半晌才開口:“你告訴我此事,是不信相沉玉所言嗎?”

“倒也不是。”謝歸慈坦言,“相少主不是虛言之輩,如果是旁的事情我自然相信他,但是鶴月君的死——我知道確實和你沒有關係。你們之間或許有什麼誤會,還是早點說開為好,免得他日兵戈相向,兩敗俱傷。”

而且論實力,相沉玉肯定打不過薛照微。謝歸慈難免為好友有幾分擔憂,覺得這事還是早點說清楚更好。

“你怎麼敢相信我?”薛照微唇角勾起幾分譏嘲,“說不定江燈年的死真和我有關。”

畢竟在世人眼中,相沉玉是鶴月君至交,謝歸慈是鶴月君情之所鍾,而他,卻是心思卑鄙的仇家。

謝歸慈心道:難怪相沉玉會懷疑薛照微,就薛照微這說出來的話,簡直是逼著人不相信他的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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