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的面前擺著一本書，一本剛剛裝訂好，在大明還算孤本的書。
看看樣子，不正是被“空虛道長”丟到的那一本“君主論”嗎？
所謂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一晃都這麼多年了，周易豈會一點長進都沒有。
算對面掩飾得再好，不經意見，也總是會『露』出一些破綻的。
畢竟，跟空虛道長認識這麼久了，賽吹牛的話，周易貌似沒輸過，然後下棋對弈的話，周易有好像沒贏過。
而這次，周易偏偏贏了。
對面的棋路明顯生疏，明顯不是空虛道長該有的狀態，周易又如何看不出來？
所謂的“書本”也不過投石問路的誘餌罷了。
“對方究竟是誰？”推算無果，卦卜無效，以至於周易都快有些走火入魔了。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若是連對方是誰都弄不清楚，事情可真的棘手了。
這一次，周易看出來。
下一次呢？
當然，周易既然已經看破了，自然可以先將對面揭穿之後留下來。
但對方既然敢這麼施施然門來，那麼，周易自然不會認為對方有那麼蠢！
何況，周易自己也是顧忌多多，畢竟，對方借用的是空虛道長的肉身。
肉身一損，空虛老道怎麼辦？
西貝貨走了，第二天早，真正的空虛道長也終於來了。
空虛道長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還跟了一個幾個太監，手裡端著禮品，貌似恭歉地站在了空虛道長身後。
其幾個小太監周易望了一眼，沒怎麼在意，但站在空虛道長側後的那個老太監，周易不過看了一眼之後，便頗有些玩味了。
“這位怎麼跟著你一起來了！”周易一把拉過了空虛道長，頗有些意外地小聲問道。
“知道瞞不過你！”空虛道長倒是不意外周易能一眼看出自己身後老太監的身份，於是笑道。
“我先打個招呼先！”周易說完，立刻便毫不客氣地丟下了空虛道長，直接轉過去，走到了老太監面前。
“魏公公，久仰久仰！”周易拱了拱手道。
周易沒說假話，是真的久仰了。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
至於這個久仰之，到底是善意還是惡名，那真的只有周易自己曉得的。反正從周易的表面是絕對看不出來的。
“神君認出雜家了？”魏忠賢顯然是知道周易身份的，但顧忌背後的四個小太監，所以說話相當小聲，也一點都沒有擺九千歲的架子。
“魏公公生祠遍及天下，香火鼎盛，乃人神仙，本座如何認不出來？”周易笑了笑道。
但話語是不是真的好話，看誰來聽了。
“不知神君這是何意？”魏忠賢聞言，頓時臉『色』一變，很是有些不快地道。
“這些你可以問問空虛道長，若是本座的話，誰帶頭，本座先殺了誰！”周易呵呵一笑道。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我們進屋去談？”空虛道長沒想到周易會突然說出這話來，頓時有些詫異，但很快便反應了過來，趕忙過來圓場了。
魏忠賢是個聰明人，更是一個慣能察言觀『色』，能屈能伸的人。
雖說這兩年，隨著地位猛漲，脾氣也跟著漲了不少。但還真是要看人來的。
至少，在周易跟空虛道長面前，魏忠賢還是知道如何收斂自己的脾氣的。
見得魏忠賢竟然忍下了脾氣，周易也不再多話了。
有些事情，點到為止得好。
若是連這一點都想不明白，那這個“九千歲”真的讓周易太過失望了。
周易將一行人請進了花廳，讓丫鬟端茶水，又寒暄了兩句之後，便毫無待客禮儀地將幾個太監甩在了一邊，獨自拉著空虛道長進了自己的靜室私下談話了。
“老道，你最近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周易嘆了口氣道。
空虛道長精神看去不怎麼好。
神光晦暗，三元不振，眉心之還有隱隱又黑氣纏繞。
“有沒問題，老道你知道的更清楚一點？”空虛道長雖然看起來精神不太好，卻依舊死鴨子嘴硬。
很有些輸人不輸陣的意思。
周易聞言，哈哈大笑，心所有的陰霾一掃而空，這才將一行人帶到了自己的小院之。
“魏忠賢怎麼會跟著老道你一起來的？”小屋之，自由周易設下結界，當然可不直言無忌。
“陛下的意思。”空虛老道笑了笑回答道。
“陛下信不過你？”周易皺了皺眉頭，神『色』不渝地問道。
“那倒不是，只是陛下有什麼事情也不瞞他罷了。而且魏忠賢提督東廠，錦衣衛也一樣聽他的，此去遼東，少不得他們幫忙，所以老道最近跟他打交道較多。”空虛道長趕忙解釋道“這次，倒是魏忠賢自己求了我，想要見一見你這位人間神抵的！”
“只是沒想到，你一見面不給他面子啊！虧得人家還好心給你帶禮物來了！”空虛道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