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第五世界(2 / 2)

周璐咧開嘴,一不小心扯動出紅腫的臉,陰森地看著錢謹裕。她旁的本事沒有,最大的本事就是認命,然後在絕境中尋找生機:“大家不奇怪前段時間錢謹裕傍晚很晚才回家,輪休的時候見不到他的人,因為和我在一起。”她聳動肩膀低沉笑了,“快抓他,錢謹裕亂搞男女關係。”

“我閒來無事到郵局旁邊徘徊啊,我們七巷的人哪個時間點去郵局我都知道,是吧,顧城?”錢謹裕眼睛裡流動著耀眼的光彩,看著異常緊張的顧城、李灝、潘宇幾人,這幾個人的父母全是教師,被下放到貧瘠的地方改造,他們都登報與父母斷絕關係,每當發工資那幾日,總能在郵局裡看到他們的身影。

顧城不著痕跡朝幾人點頭,他率先走出來:“我們幾個人名聲不好,謹裕這個賊人怕當著大家的面跟我們玩,連累他名聲也跟著壞了,所有我們平常騎車到其他地方玩。”

“是啊,小時候李強幾人撒尿活泥巴威脅謹裕,逼謹裕做成碗摔響。我、潘宇、顧城三人替謹裕出頭,趕跑李強幾人。從那以後謹裕就是我們的跟屁蟲,天天哥長哥短給我們當小弟。後來我們名聲不好了,這傢伙腦子有毛病,既想做我們的小弟,又想保全名聲,天天望著我們的背影,差點成了一塊石頭,我們於心不忍才帶他到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玩。”一雙銳利的眼睛攝出絲絲寒意,洗的發白小一截的衣服搭在他高挑的骨架上。依稀可以看出穿的是他少年時期的衣服,如今長了個子依舊穿這身衣服。

錢謹裕下意識抽動眼角,這些人真不吃虧,幫他的時候順便陰他一下。

“他們說謊,抓他們。”周璐手中的底牌全部出完了,卻沒傷到錢謹裕分毫,她終於慌神了。

錢謹裕和顧城幾人說話間,周嬸喋喋不休罵錢謹裕,閉上眼說出女兒肚子裡可能懷上錢王八的孩子,慫恿紅袖章抓錢謹裕,她好霸佔張靜棠的彩禮和銀手鐲給兒子娶媳婦用。

“你媽不是說你和錢謹裕鑽了草垛子,到醫院驗一下你是不是少女,不就知道你和錢謹裕是不是亂搞男女關係。”趙毅幽幽開口道。

“老大說的對,依照你的意思,你和錢謹裕只要有時間就廝混在一起,不可能什麼也不做。”

“好啊,趕緊帶到醫院驗,我出錢。”周嬸難得大方一次,迫不及待帶領女兒到醫院驗身,鉅額錢和銀手鐲正向她飛來。

“媽~”周璐試圖掙脫紅袖章的手,反遭遇紅袖章揪麻花辮拖著走,她聲音顫抖喊道,“我不去驗!!”

周嬸板著臉扇阻擋她發財的賤.人,轉頭笑眯眯看著紅袖章:“同志,小姑娘臉皮薄不好意思,我帶她去驗。”

紅袖章一棍子抽到周嬸身上,又來兩名紅袖章發狠踹周嬸。周嬸躺在地上痛苦呻.吟,養成‘良好’的罵人習慣,促使她破口大罵,又被紅袖章抽幾棍,踹十幾腳,她才老實。

周嬸眼睜睜看著大女兒被帶走,待紅袖章快走到六巷,她才反應過來到醫院的方向不是走那條路,她想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現在醫生下班了,明天再帶大女兒去醫院驗大女兒是否是處女。”

她歡歡喜喜爬起來,彷彿身上的傷口極其光榮,她帶著滿身榮耀以及明天發財的美好希望回家和丈夫等待女兒傳來好訊息。

此刻時間已經不早了,感慨萬千的鄰居湊在一起聊了幾句,丟下一句:“原來周璐做了這麼多事,想要霸佔靜棠的彩禮。”他們搖了搖頭回家繼續議論看起來乖巧柔弱的女孩子為何有這麼大的野心。

——

錢謹裕坐在院子裡,想到顧城帶著媳婦孩子離開前別有深意的笑容,心裡慫慫的。

事情已經過去兩天了,周嬸早晨、傍晚站在他家門前叫囂,他聽的不耐煩慫恿周嬸去找紅袖章拿證據,他目送周嬸離開七巷。不知道周嬸詢問的如何,今天傍晚周嬸沒有露面,也沒聽到周嬸大嗓門四處罵人,怪哉!

小黑趴在主人身旁,前爪和牙齒磨主人用破的不破再破的爛布團成的球玩。聞到張靜棠的味道,它嗚嗚叫了幾聲,露出兇聲惡煞的模樣,到底不敢動張靜棠分毫,怕主人攆它走。

小黑記得清清楚楚,昨天它想要去攻擊張靜棠,主人將球球扔到外邊,它掉頭去叼球球回家,萬萬沒想到主人關上大門不讓它進門,它在門外嗚嗚哀嚎幾個小時,主人才放它進院子,至此它只敢裝模作樣嚇唬張靜棠,見張靜棠往回退兩步,它心滿意足抓球球玩。

張靜棠摸透小狗的性子,等它叫幾聲,她假裝害怕往回退兩步,小黑昂起狗頭哼唧兩聲,便用兩隻爪子撓球球,直到爬到丈夫身邊,它玩著玩著翻身露出柔軟的肚皮,乖順的哼唧唧找丈夫邀寵。

錢謹裕拿撓背用的小木爪有一下沒一下捋小黑肚皮,自己閉上眼睛翻找記憶,總覺得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被他忽略了。

如果周璐和兒子真有什麼,周璐媽早就到她家鬧翻天,可見周璐心眼狠毒算計兒子,訓練小黑咬死靜棠,好霸佔靜棠的嫁妝。

錢母第一次覺得誰說她壞話都對人笑的女孩好可怕,再次見到這樣的女孩,她腳底冒寒氣。

錢母站在廚房門口看到兒子、兒媳相處和諧,看了一會兒叫兩人帶上小黑到堂屋吃飯。一開始錢母不贊同兒子留下小黑,相處一天發現小黑慫的不得了,小黑想要做什麼事清必須汪一聲,回頭看兒子,只要兒子大聲訓斥它,立刻垂頭喪氣跑到門後面壁思過。

突然發現小土狗挺逗人,又觀察到小黑只敢虛張聲勢咋呼,所以依著兒子的意思留下小黑。

如今小黑也是錢家一份子,所以該說一家五口溫馨享受晚飯。吃完飯,錢謹裕嗯了一聲,小黑立刻朝主人媽搖尾巴,哼唧哼唧要主人媽帶它溜彎。

“比謹裕乖巧,明天帶你到謹裕外公家吃骨頭。”錢母稀罕地揉了揉小黑的腦袋,帶它出門轉轉,父親跟在母親後面出門。

錢謹裕端著碗碟走進廚房,他收拾好廚房走進張靜棠的房間,靜靜地看著細如絲的線經過她的手,變成栩栩如生的荷花。

張靜棠被人看的不自在,手不自覺握緊繡框。丈夫不說話,她沉.吟片刻,道:“我爸媽知道你和周璐沒有關係,你不用擔心他們找上門訓斥你。”

婆家發生的事瞞不過孃家人,七巷也有人在棉紡廠工作,他們熱心腸拉著母親講述周璐如何壞,如何利用丈夫的善心迫害她,母親聽了自然生氣,想要來婆家跟謹裕聊聊天,不過被她攔住。人不能萬事明白,有時候糊塗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前天有人幫我反駁周璐,你覺得他們的話可信嗎?”他第一眼見到張靜棠,張靜棠的眼神飽含很多情緒,他理解其一,至今搞不懂其二、其三…張靜棠就像一口死井,越來越沒有人間煙火味,他只能憑藉其一猜想面對丈夫出軌,她心死了吧!

與她第一次相見,錢謹裕從她的眼神裡讀出她知道原主精神出軌的事。他知道前幾天的鬼話騙騙鄰居們還成,騙不了她。

“大家都相信了。”針腳有些絮亂,張靜棠呼吸變得急促。

錢謹裕沒有繼續追問,看著她的頭頂淡然道:“你會看不起二婚嗎?”

她不開心,這幾天除了孩子動幾下,她臉上才有些許表情,平常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木偶,任誰也不能打破她平靜的面孔。

大概精神出軌像一根刺紮在她心上,張靜棠面對他這張臉,不是終日以淚洗面不錯了,哪敢期待她笑啊!

“啪!”

繡框斷裂成兩半,張靜棠才從回憶裡抽身。她抿著唇瓣,思考著說什麼,忽然發現丈夫蹲在地上歪頭湊過來看著她。她的下巴抵在鎖骨上,按照往常來說沒有人能看到她的情緒,可如今她不確定了,丈夫何時蹲在地上伸頭看她?

在張靜棠不安惶恐中,錢謹裕沒有改變姿勢,就這樣盯著她的眼睛,不允許她躲閃,看到好久,他暖暖地笑著:“我想學詩詞歌賦、書畫,我們廠裡有很多石灰,我拿些回家。讓小黑幫我們把門,以石灰做筆,你教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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