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
充滿原始氣息的弄玉團香,就連褥單都溼了不少。
殷紅如梅花綻開。
空氣裡彌著的淡淡血味,高處燃燒植物的沁人異香、土洞自身的泥味兒糅雜在了一處,時刻提醒著你身在異國他鄉。
這一次,李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熱情。
這種熱情,他甚至從未體驗過。
陰暗的泥洞裡,淡白光芒穿過布簾,落照在隆起的被單上
李玄回憶著,他只覺被窩裡鑽來的是隻兇殘的母老虎。
這母老虎的一雙“後腿”尤其兇殘,一旦力狩獵,便似千里追魂。
這讓他忍不住覺得好笑
又過了會兒,許是到了晨間。
外面有了動靜,卻所有人都默契地沒有來此,相反是個個兒走開。
李玄懷裡宛如有一團火在燒著。
他此時只覺生命奇妙無比。
而懷裡女修也睜開了眼。
母老虎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隻小貓。
小貓伸出兩個爪子,連連撓著他胸膛,好似在撒嬌,又好似在嗔怒昨晚那狂風驟雨不惜花,卻忘了這朵花是如何地狂舞擺扭不停歇。
她輕聲道:“*&…%¥#a”
這段兒話綱,李玄沒聽懂,奇道:“什麼意思?”
童嘉看他這模樣,便知道他聽不懂,於是用手輕輕捏了捏他手臂上的肌肉,又撫了撫腹肌,然後捏了捏拳頭,點了點頭。
李玄還是不太明白,他覺得應該沒人能明白這種玄學表達。
簡單的手勢從來只能表達簡單的意思,複雜點的就不行了。
童嘉嘆了口氣,也不說了,側頭躺在他懷裡,長披散下來,溼漉漉地耷在男人身上。
李玄摟著這在異國的女修,忽地嚥了口口水。
他好餓。
童嘉看他喉結滾動,道:“餓啦?”
李玄點點頭。
童嘉忽地“鵝鵝鵝”地笑了起來,伸手輕輕打了他一下,頗帶幾分潑辣地揚起俏臉,問:“吃飯,還是吃我?”
李玄道:“吃飯。”
童嘉又輕輕打了他一下,然後卻又緊緊抱著他,道:“再等一會兒。”
她緊挨著李玄,如在暖陽下曬太陽的貓,陶醉地眯著眼。
李玄無所謂。
反正他知道“吃飯是吃不飽”的,在這兒就不可能吃飽。
不過,只要他想到那麼大的魔國,就又充滿了期待。
他心裡暗暗想著:‘一整個國家的妖魔啊,這要是能全吃了,那得漲多少屬性點。’
他就像是一個來到了一個籠罩著迷霧的羊圈旁的餓狼,正秉持著謹慎和耐心,在小心翼翼地試探著、觀察著,因為他不知道這羊圈裡除了那些能被他吃的羊之外,還有什麼東西。
除此之外,他在遊歷這片嶼國的時候,感受到了一種格外森冷的氣息,那是遠靈一宗的森冷。
以李玄的經驗,他推測這地兒必然大量地存在著更高階靈礦。
更高階,更豐富的資源也就意味著這片土地極可能存在更強大的修士。
如此情況下,修士們還被迫鑽在地道里苟且偷生,那便意味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裡的妖魔必然比他想的要恐怖的多。
以上這些,便是他來到這修士聚集點,並順水推舟地收了童嘉做道侶的“邏輯基礎”。
他需要投石問路。
而這世上誰都可能騙你,誰都有理由不幫你,但唯獨一個普通的、苟活的、想要尋找主心骨的道侶不會騙你。
因為她還指望著你,因為她好不容易盼到你,自是想著和伱一起進步,一起活下去。她還充滿了希望,尤其是她還是處子
一會兒後。
兩人下了榻,童嘉嬌羞地沉默著,將溼漉漉的被褥裹起,打了個結,放在牆角。
繼而拉著李玄走了出去。
出門,遠處的人看到她都笑著,好似在說什麼。
童嘉毫不犯羞,一個個頂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