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行走半晌,卻是消失於原地,繼而出現在一個奢華莊園裡。
莊園中,男子坐在屋簷下,正看著院中美人翩翩起舞。
僧人出現,他便一揮手
莊園消失,美人消失,一切皆是幻境。
剩下的唯剩濤濤的青河水流。
僧人將信遞呈,卻又似得了指令而將信收回,自個兒拆開。
他雖然有一點自主意識,但所有意識皆為李玄所知。
李玄心念稍動,對他來說便已是命運。
此時,僧人讀道:“八月初八,大胤王城,火起,大疫。”
讀完,他看向李玄,道:“主人,看來這就是那熊魔提出的過一手了。”
“火起,大疫。”
李玄喃喃著,若有所思,又道,“八月初八,距離今日大概半月之久。
那熊魔想一箭雙鵰,這次既與佛陀過一手,又想趁機殺了神武王。”
僧人道:“若是主人提前讓王城的親眷北上呢?”
李玄未曾回答。
僧人是幻術假人,與他交談,某種程度上也只是他不想自言自語。
他此時若帶著親眷北上,那將會提前爆大戰,將會遭遇難以想象的追殺。除非他徹底展露力量,那整盤棋就崩了,崩到不再存在任何緩衝。
當“神武王”李玄就是佛陀,就是妖魔,這樣的事情洩露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青河河水潺潺流淌,李玄忽地心念一動,一條身形顯紅的丹魚竟從水中冒了出來。
“這都能遇到?”他忍不住笑了笑,似是想起了當初自己在百花府科考時的場景,那時候那青河漕幫的小塢主左紅還偷摸摸地用著丹魚來投資他。時過境遷,他還記得第一次吃丹魚時的味道,只可惜人物皆兩樣,左紅幾是成了路人,而丹魚也已不那麼重要。
隨著他往高處走,曾經與他相熟的人會變得漸漸陌生。
“高處不勝寒。”
他輕輕感慨一聲,將丹魚拋了回去。
再一起身。
僧人也消失了。
這兒空空蕩蕩,其實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新世界的力量不平均,決定了新世界的權利金字塔之巔從不是國主。
而現在,這也不單單是一場“神武王護國”,或是“李玄護送親人北上”的故事。
這是爭奪一國之主的位置。
這種爭奪,不再是“九龍奪嫡”之類,因為自凡出現之後,國主不過是傀儡罷了
天佑三年,也就是趙社上位的第三年。
雲州邊境,大雍軍隊已然徹底壓境。
氣溫炎熱,邊境焦灼。
大胤的雲州兵意外地團結,從上級將官到下級將官沒有半點陰奉陽違的跡象,令行禁止,相當果斷。
而大雍也是如此。
兩邊皆是“意志”堅定,軍心穩固。
惡鬼領軍,與熊傀領軍又怎會不堅定?
於是雲州最北的梧桐關就成了絞肉機。
然而,這梧桐關固然是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好地形,可卻也存在繞後小路,以及後方的城池。
如今夏日,距離入秋沒多久了。
麥子就快熟了。
哪個入侵者不想繞後,把後方的城池給奪下來?
於是,廝殺就變成了兩面作戰。
一面是正面關卡的作戰,一面則是秘武武者、軍中高手、乃至熊傀、秘武武者的後方廝殺。
大胤一邊都不能輸,輸了就前線可危。
入侵者則不能持久,因為後方軍糧供給、人力運輸,每日負擔都極大
前線是絞肉機。
後方則是另一種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