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日復一日受刑罰

這裡是一處石臺,高離地面,在那石臺之上跪著的有數量繁多的亡靈,有男有女,只是,此處哀嚎遍野,這些人也各個兒都在遭受著重大的刑罰。

我抬頭一看,只見在這高臺的一側樹立有一木牌,在那木牌之上書寫著三個黑色的篆體大字——受刑臺!我心下一緊,難不成進了這枉死城,怎滴還要受那八重大地獄和十六重小地獄,以及血盆苦界的苦難呢?

我看著那些在高臺之上受難的亡靈,他們個個面露苦色,簡直苦不堪言,有的翻著白眼兒,似乎立時就可以昏死過去,有的卻面色如豬肝,還有的皮肉翻卷,當真不忍直視。

而此時,在空中旋轉著的那朵彼岸花卻仍舊往那高臺之上漂浮而去,我心頭一緊,腳下的步伐也緊緊地跟在了那彼岸花之後,難不成……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那鬼妻江雪就是身在此處的“受刑臺”嗎?邁開步子,由一旁的階梯走到了這“受刑臺”之上,但見這眼前場景之悽慘,莫不讓人垂淚生憐,若是那鬼妻正在此處天天受如此之酷刑,那麼母子連心,鬼仔是否也會感知到女子的不易之處呢?那麼同樣道理,鬼妻的心中也是亦然。

此時,我越過一個個正在受刑的亡靈,他們大多雙手之上舉著一塊碩大的石頭,有的卻自己跳下了那濃煙滾滾的油鍋之中,還有的自己拿著舂米用的木棍一下下地砸著自己的下肢,直到那下肢血肉模糊,但手中的木棍卻仍舊砸個不停,哀嚎之聲不斷,讓人不忍側目。

而此時,那多曼珠沙華卻慢慢地朝著一邊飄去,並且度也“咻”然加快了,我趕緊加快了腳步,緊緊地跟著這朵懸浮於空中的彼岸花。

走了一會兒,又穿過了些許亡靈之後,頓時這朵彼岸花光華大方,竟然直直地飄向了在我前面地正背對著我的一個黑袍女子的背部之上。

這女子此時跪在地上,雙手聚氣一塊碩大的石塊,這石塊看著沉甸甸的,並且體積巨大,女子的身體抖動著,可以看得出來,這石塊壓得她有些苦不堪言。

並且我看到了那女子的後背之上所冒出的幾句詩句幼年夭折是何因,作弄生靈太不仁,造惡須知當減壽,定教枉死禁斯身。

我看著這個場景,登時響起了這種刑罰原本就是那——石壓之刑!

若在世之人,產下一嬰兒,無論是何原因,如嬰兒天生呆傻,殘疾;或是因重男輕女等原因,將嬰兒溺死,拋棄。這種人死後將受到那石壓之法,就如同面前的這位女子一樣,跪在地上,雙手頂起一塊碩大無比的石頭。

我心中一驚,她所產下的鬼仔,雖說仍舊存留於世間,但仍舊不似那陽間正常之孩童的情形,當然了這一切還都是江雪造成的,她肉身滅亡的時候,不肯離去,魂魄戀及舊地以及丈夫,才會在卒後數年之內,又產下那鬼仔毛東東,使他飄蕩於三界,天神不收,地神不留,自然還是有罪的。

難不成,面前的這位女子,就是我所要尋找的鬼妻江雪嗎?但是鬼途漫漫,我這麼輕易地就尋找到了,這樣豈不是太過於簡單了嗎?

此時,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這女子手上託著的這塊碩大的石塊兒登時消失了,她的兩隻手登時變得空空如也。

對於這突然消失的石塊兒,我的心中也十分的疑惑,女子慢慢地站起,在她的雙膝從那高臺之上離開的時候,我卻赫然現了,在那高臺之上,竟然有那血紅色的印記,難不成,這鬼也是會流血的嗎?

而此時,女子則一瘸一拐地站了起來,慢慢地走到了一堆火焰處,而後從她的下半身竟然出現了那一圈類似於裙子之類的存在,我看的清清楚楚,那裙子是從那鐵片鑄成,就這麼地緊緊地纏繞在女子的腰間。

而後,這女子便整個兒地躺在了那火焰之上,任由那火焰炙烤著這鐵裙,我看的真切,這鐵裙被這火焰給炙烤地通紅無比,又是那種骨肉被燒焦了味道。

女子一臉的苦痛,有道是,人死之後肉身盡滅,只留魂魄,怎麼穿上這鐵裙被火焰炙烤的時候,卻仍舊傳來了那股皮肉被燒糊了的味道呢?這當真讓人百思不解!

這分明就是那鐵裙之刑!“鐵裙之刑”和騎木驢一樣是對女性囚犯的刑法,刑具受熱,犯人的皮肉如被烙鐵烙,其慘狀不言而喻。

這麼看來,這鐵裙在這火焰之上炙烤著的時候,就彷彿是一塊被燒的遍體通紅的鏊子,而這穿著鐵裙的女人,就彷彿是在這鏊子之上,正在被攤著的人肉煎餅,當真悲慘無比。

最終,這女子仍舊挨不過這火焰的熱度,我卻以現,她的腳踝處的面板卻已經黑了,“啊——”女子悽慘地喊叫之聲登時傳到了我的耳朵之中,我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又過了會兒,女子身下的那團火焰登時熄滅了。

而後這穿在女子身上的鐵裙也“咔擦”一聲裂成了兩半,此時此刻,那女子遍體焦黑,慢慢地爬將起來,卻現她的下肢也被燒的是血肉模糊了。

此時,她慢慢地走到了那高臺一側的臺階前,慢慢地從那臺階之上走了下去,說來也奇怪,當女子的腳剛剛從那高臺一側的臺階之上走下來,那腳剛剛落在了地面之上的時候,女子渾身上下的被火焰燙出來的傷口,就在此時竟然完全癒合。

“天,這是怎麼回事兒?”我正在有些疑慮的時候,卻又看到那原本寫著“受刑臺”牌子的後面寫著“迴圈往復,下好上壞”!

此時,我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刑罰日復一日都在重複著,只是在高臺之上被施行之後,遍體鱗傷,只有在走下了高臺的時候,渾身的傷痛可以立時解決。

只是,日復一日,都是如此的光景,那麼刑罰也會永不間斷,直到從這枉死城當中走出的那一天,想來也不禁讓人有些毛骨悚然,對於每天重複著的刑罰,對於亡靈來說,會是多麼大的一種折磨。

可是就在此時,直覺告訴我,這個女人的身上肯定有問題,我便加快了腳步,直直地走到了女子的面前,女子一襲黑袍,這黑袍長度較長,直直地垂在了地上,只是這女子膚色如雪,但渾身仍舊透露出一陣陣的陰冷。

還有那臉頰之上,也隱隱透露出一股青色,我明白,這是那亡靈獨有的特質。

女子看到了我,身形不由自主地往後一震,在她的雙眸當中閃過了一絲的疑慮和陌生,她從頭到腳打量著我而後便慢慢地問道,“你是誰?”

我衝著她微微一笑,“請問您是江雪嗎?”聽到我這麼問到,這女子的雙目當中登時流露出一絲的光彩,但是旋即她那雙眸當中的光芒卻仍舊被那防備警覺之色所取代了,她沒有回答我,仍舊在警戒地從頭到腳地打量著我,繼續問到,“你是……”

聽到她這麼問我,我的心中反而感到了一絲的轉機,看來這個女人很有可能就是我所找的鬼妻江雪,只是身在這枉死城當中,定然會防備他人,所以她才會如此的警覺吧,想到此,我衝著她微微地點著頭,“我是為了你的兒子毛東東來的……”

聽到我如是說,這女子的神情登時變得無比的激動,她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神請也頗為緊張,“你快告訴我,東東他怎麼了,他怎麼了?我就是江雪,我就是……”

我心中的那塊大石頭就在此時轟然落地,此時此刻,我卻又看到了那朵指引我來到此處的彼岸花登時又慢慢地升到了這高空當中,慢慢地放出了無限的光華,只是在這一瞬間,這光華立時消散了,而這朵彼岸花在這空氣當中彈指一揮間立刻不見了蹤影,單單灑下一層火紅色的粉末.

我心頭一緊,忽而又想起來那孟婆立於那奈何橋頭之上,衝著我微微一下,手指撩撥之間,便賞下了一朵彼岸花,難不成她當真是在暗中助我,我才得以如此順利地來到了受刑臺上,見到了這鬼妻江雪嗎?

此時,一對巡邏的鬼吏朝著我和江雪走來,我趕緊拉了她一把,衝著她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此地人多眼雜,還是先找個僻靜之所暫避一下吧……”

而後,這江雪便帶著我來到了她所居住的平房之內,所謂平房也不過是個狀似火柴盒一般的屋子,在這屋子當中,僅僅有一張床還有一張桌子,擺設極為簡單,並且那白牆還透露出一種耀眼的白色,讓人看在心中頗為不舒服。

“請坐吧……”這鬼妻江雪一臉的清純之色,倘若她不念及舊情的話,怎麼會在死後那麼長的時間內,一直留在丈夫的身邊呢?只是天意不可違,自古人死之後就要塵歸塵,土歸土,她生下了那毛東東,也著實在這三界當中誕生了一個無主的生靈,而她又在此處,日復一日遭受刑罰,當真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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