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冢的冷清,讓邱妍心生悲切。
這兒,除了荒草,全然沒有丁點兒痕跡。
怎麼說,也是丞相夫人?
這墳冢,不該如此淒涼。
顧謙跟著邱妍話語,鄭重點頭。
往常,是身不由己,
如今,他回來了,便也想著,定然要帶著娘子,多來看望。
他緩拉邱妍起身,開始清除著墳冢蓬蒿。
以後,他定然不能再讓母親的目的,雜草叢生。
邱妍跟著照做,一顆一顆拔著墳間雜草。
只想著,往後,將這荒涼的土堆,再修一修。
遠遠,她看到了遠方,那漸走漸近的人影,沉眉一瞬,
“顧謙,他來了。”
顧謙回身,他亦是看到了來人,臉色由原本的悲愴,變成了冷淡。
段相近前,道一聲,“謙兒。”
得不到回應,段相臉色有些白。
人到中年,他才開始悔思,
他堅信,顧謙是他的兒子,血濃於水,這是永遠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事實上,他次子段修,因荒廢學業,至今無所成,並不被陛下看中,
而顧謙,他的長子,顧將軍,是他後半生的依靠。
他雖為段相,但是,徒有其表。
他蹲身,和顧謙邱妍一起,清理墳前雜草。
“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段家陵園的守墓人,並未告知他,今日大公子來墓地之事。
“你來做什麼?”顧謙不答反問,
他聲音冷徹,讓段相不禁打個寒顫,
他真的,一點兒也不想看到段家的人。
邱妍對於顧謙和段相二人之間的矛盾,早就一清二楚,
她只在旁聽著,繼續拔著墳間雜草。
“謙兒,你到底要爹怎麼做,才同意跟爹回家呢?”
“回家……”顧謙重複二字,悲痛的眼神變得清冷。
幼時,這兩個字,重如千斤。
如今,親人在哪裡,哪就是家。
可以是嶺南村,可以是白陽,也可以是將軍府。
至於段家,他永遠都不會回去,也不會認爹。
“段相,我娘到底也是丞相夫人,可她這些年來,不但香火全無,且連打掃的人都沒有,我孃的墓地,連個妾室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