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裡這樣呼喊。
可許君樂好像永遠不會去開口挽留誰。
回去的路上,不知是吃藥的原因還是怎麼,紀蕭笙整個人肉眼可見的犯困,硬撐著回了家就熟門熟路的許君樂的床上躺著了。
半夢半醒間感覺到許君樂替他量了一次體溫,他睡懵了,再次醒來時望著眼前黃的牆壁竟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很少睡的這麼沉,而且無夢。
外面傳來一陣水聲,他下了床,屋裡沒開燈,往外走時他踢倒了許君樂床邊的一摞書。
聲音是從衛生間傳出來的,他昨天就現這門的門鎖壞了,只能虛掩著。
紀蕭笙走過去,鬼使神差的沒有敲門,抬手輕輕推開一點縫隙,視線一點一點變得集中起來。
許君樂在裡面,他嘴裡叼了一根菸,正站在洗手檯前洗衣服。
紀蕭笙看見他微揚起頭,用沾了零星白色泡沫的右手夾走了嘴上的煙,白色的煙霧緩緩上升,籠住他朦朧的眉眼,很快在空氣裡消失。
他的手在深藍色的光線下泛著水光,下巴到那段脖頸像是用畫筆勾勒出的優美線條,紀蕭笙產生了一種輕微的暈眩感。
這一切都靜謐的如同在夢中。
他想,許君樂顯而易見是驕傲的,永遠昂挺胸,目不斜視。
是他的美麗少年。
音樂活了起來,旋律在他腦子裡翻飛,崇高而自由。
簡直忍受不了,離許君樂過一米的距離都如同一種酷刑,他沒辦法忍受。
紀蕭笙推開了門,老舊的木板動起來出一陣吱吖聲,他的少年回過頭,看見他微揚了揚眉,問:“你醒了?要上廁所嗎?你等會……”
“可能等不了…”紀蕭笙靠在門簷,依稀能看出臉部輪廓,他問,“我能現在就吻你嗎?”
老舊的房子,水龍頭關不緊,在水龍頭口凝結的水滴很慢的滴進水盆裡,一滴,兩滴……
許君樂沒動,手裡燃著的煙掉在了地上,猩紅色的菸頭沾了水慢慢的熄滅了。
紀蕭笙往前走了一步,貼近,手指從許君樂的耳鬢慢慢劃到唇角,許君樂一陣戰慄,嘴唇微張,拇指就很順利的滑進去碰到了牙齒。
指尖一片儒溼,紀蕭笙低頭,兩人鼻尖、嘴唇都離的極近,氣息彼此糾纏,“可以嗎?”
許君樂不是沒想過這一刻的生,在他的想象裡,他應該會覺得噁心,不知所措……
而且,他肯定會吐的。
可這些居然都沒有生,只有心跳,如雷的心跳,連帶著血液脈搏都在瘋狂跳動,他知道他在抖。
與此同時,非常矛盾的,他居然在這種時刻感受到了一種平靜的喜悅。
許君樂往前湊了湊,鼻尖挨著,低聲說:“還問什麼……公主大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