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他多久啊,就這麼相信他,他是真的要殺我,你沒看到他的眼睛,那就是殺人犯的眼睛,你為什麼不願意相信我。”
“殺人犯的眼睛?”紀蕭笙重複他的話。
他起身繞過沙,走到拱形的長廊入口,轉過頭說:“對了,我已經給你的司機打了電話,他等會就來接你們回去,你轉告你父親,要告就儘管去告,在這裡,別說那小孩只是打架傷人……”
紀蕭笙意有所指的盯著他,“就算他真的殺了人,我也能保住他。”
這話聽的6之禾心裡涼了又涼,背後都出了冷汗。
他很明白紀蕭笙的耐心已經耗盡,即便如此,他還是叫住了紀蕭笙,“笙哥,你……”他哽住了,半天沒說一個字。
紀蕭笙等了他一會,最後說:“回家去吧,別再來了。”
6之禾聽著他上樓梯的腳步聲無力的躺下來,著抖,渾身上下又痛又冷。
影片裡的許君樂是紀蕭笙沒見過的許君樂。
冰冷,暴戾,又冷靜的嚇人,從頭到尾他的聲音都是平緩的,吐字清晰又有力,連一聲情緒失控的吼叫都沒有……
他說他是聽著那樣的話長大的。
紀蕭笙想到這裡心臟會猛的收縮一下,連累腳下差點踩空了一階樓梯。
紀蕭笙扶住樓梯扶手,想起第一天許君樂上樓梯,那小孩一步踏三四級臺階,蹦蹦跳跳的來到了他面前……
他站在房門口,敲了門,沒有回應。
“我進來了。”
他開啟房門,先是看見滿地的書與衣物,再走進去就看到許君樂坐在窗臺下抽菸,旁邊是整理了一半的行李箱。
窗戶開著,風吹的書桌上一疊紙嘩嘩作響。
許君樂抬眼,看見紀蕭笙從書桌上拿起了巴斯光年,和第一天跟他介紹時一樣擺弄了幾下,巴斯光年的胸口出了一陣白光。
“你之前說被欺負是不是在騙我?”紀蕭笙笑著說,“你這麼會打架,誰敢欺負你。”
他隨地坐在了許君樂對面,“我都知道了。”他說,“我看了監控。”
許君樂只冷漠的看他,指尖的煙一縷一縷的往上升。
他看見紀蕭笙將巴斯光年放在了地上站好,對他說:“我們能聊聊嗎?”
許君樂臉上掛著嘲弄的笑,“先讓我聽聽,你們準備怎麼處理我。”
“沒人想要處理你。”紀蕭笙說,“我向你道歉,很抱歉讓你在我家遭受這些。”
許君樂冷笑,“你們這些老爺們,還真是寬宏大量啊。”
紀蕭笙愣了愣,“我覺得我們可以聊一聊這兩天生的事。”
許君樂將頭靠在牆上,抽菸,看著紀蕭笙,露出很諷刺的表情。
他仰著頭將煙吐出來,摁滅了丟進垃圾桶,站起來說:“請你出去,我收拾好了就走。”
“你要去哪裡?”
許君樂不說話,將書一本一本的往行李箱放,放完了要關起來時,突然想起來什麼,對紀蕭笙說:“您要檢查一下嗎?您家的東西我可一樣都沒收進來。”
紀蕭笙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過了一會,他低下頭,說:“你要走…明天好嗎?明天我送你。”
“不用麻煩了……”
紀蕭笙很快打斷他的話,“那我求你,可以嗎?我請你不要走,可以嗎?”
許君樂停了動作,低著頭,沒說話。
紀蕭笙走到他面前,拉住他的手腕,握的很緊,“我請你不要走,這是我的訴求,同樣的,我也很想知道我能為你做些什麼,許君樂,你如果不說我永遠都不會知道。”
“直到現在我還是想問,我能為你做些什麼?你的訴求是什麼?這些我全部都很想知道。”
許君樂感到搖搖欲墜,他很害怕,害怕紀蕭笙再多說幾句,他的愛就又不要臉的死灰復也燃了。
很想哭,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怎麼辦。
紀蕭笙要他說什麼呢?難道說愛他嗎?奴才愛上了有心上人的主子,還不怕主子笑掉了大牙。
他轉過頭看紀蕭笙,很平靜的說:“我想要離開,就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