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君樂想到那些狗血的電視劇劇情,他寧願生活就是那樣簡單的,愛與恨,好與壞,能夠被輕易的區分,最後還能迎來一個好的大結局。
生活裡,這些東西也能這樣不混在一起就好了。
許君樂又在森哥身上看到了他覺得很恐怖的東西,明明已經消失了的東西重新出現了。
他很害怕,想先逃走躲起來。
許君樂聽完那些顛三倒四的話,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冷靜,他說:“見面再說,這些事來龍去脈你自己腦子裡好好理一遍,等我回去你仔細給我再說一遍,”
“我不在芸城,我回家了,好久沒回來了。”森哥說道,有打火機的聲響,許君樂覺得他也需要一根菸。
靜默片刻後,森哥說:“別管我了,我也不能一直讓你幫我收拾爛攤子。”
“誰管你啊!”許君樂近乎狂,“我為了我自己,我為了我自己好。”
他掛了電話。
許君樂拿手機的手控制不住的顫抖,他並不是如宋悠優所說的,有一顆悲憫的心,他可以在其他人困難的時候,毫不猶豫的衝上去為他戰鬥,可以將自己所有的東西都給別人。
他的目很簡單,他就是為了自己。
不需要什麼嘉獎桂冠,只需要讓他看到,這樣的抵抗是有效的。
可是就算這樣,那些他基於事物展規律所預見到的東西,最終還是會生。
從前,許君樂也知道這世上有星空,有花香,有小貓……
可他不覺得那些東西是美的,他讀過那麼多偉大頭腦的敘述,可許君樂感受不到,他只能聞到一股硫磺或者硝石的味道,讓他感覺噁心。
不能說出來,他必須對真相守口如瓶,在這個人人都追求物質,追求世俗意義成功的時代,他如果要向人說這些百分百會成為別人眼裡一個莫名其妙,還嫉妒別人成功的傻逼。
直到紀蕭笙的出現。
矇蔽他五感的那層紗布像是突然被上帝收走了一樣,這個世界驟然變成了一副美好的樣子,他甚至開始感到金錢,相貌,名譽,體面的重要性……
愛使他復活。
喜悅,幸福,快樂這樣的詞原來也並不是虛構。
他也在紀蕭笙身上看到了一些東西,但他並不覺得恐怖,也並不想逃走。
對啊,還有紀蕭笙,他說過要做他的選項,他的逃跑路線……
許君樂想,他可以逃到他那裡去,他說會把他藏的很好的。
他可以毫無保留的信任紀蕭笙。
許君樂沿著望不到頭的公路走了許久。
在灼熱陽光的熾曬下,公路散一種近乎於青草的氣味,他能感到熱氣侵襲著他的面板,從他修剪薔薇花時被劃破的傷口裡蜂擁而至,他的傷口開始灼熱的疼痛,他的血液被烘乾。
他捨不得停下來,捨不得承認一些他賴以生存的美好意願正在被破壞,被銷燬。
一部叫《五叔的酒館》的電影在進行內部試映,紀蕭笙帶他去玩,他第一次在觀影時全程關注配樂,不像看電影,倒像是聽了個電影。
紀蕭笙從指令碼到樣片看了好多遍,於是電影才放了個開頭,他就倒在許君樂肩上睡著了,到結尾時眾人鼓掌才轉醒。
這是比較輕鬆的場合,投資人和主創們看起來都很熟悉了,玩笑吹逼兩不誤,隨口估計的票房一個比一個離譜,氣氛很輕鬆。
漂亮的女主持人在沈鶴的慫恿下把話筒遞到了坐在走廊邊的許君樂手上。
許君樂握住話筒,在紀蕭笙的注視下站起身,“配樂的是誰啊,太好聽了,想娶。”
有紀蕭笙工作室的人先不好意思了,“這麼多人,說說你想娶的是誰啊?”
話筒傳到下一個人,是一位女士,“閆導為了這電影半年沒回家了,想離。”
一陣愉快笑聲爆,接下來幾個言全是這個句式,笑聲就沒停過。
進行到一半時,正逢其中一位主演過生日,許君樂還有蛋糕吃,簡直不能更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