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週日,我一整天都沒課。”
“那太好了,你可以一個人好好睡一覺。”紀蕭笙壞心眼的將“一個人”做了重讀。
許君樂撇了撇嘴,拖著步伐隨著人流往前移動。
過了一會,他靠近紀蕭笙,小聲問:“你還想親我嗎?”
他用的英文。
“什麼?”紀蕭笙驚訝地低頭看小孩紅的耳尖,抿嘴憋笑。
許君樂抬眼看向他,“我說,就現在。”
“沒時間了,baby,下次吧。”紀蕭笙說英文時一本正經,語調有些冷淡。
明知道baby什麼的是紀蕭笙的語言習慣,可聽到時許君樂還是沒出息的感到心跳。
不過,下次?
下次個鬼!
熱情難道可以消失的這麼快嗎?還是他剛才吻他也只是玩一玩,順便給他這種剛彎不久的直男一個小小的同性戀一日遊紀念?
確實,紀蕭笙或許是真的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要開,他有他的工作,這很正常。
又或許,他覺得許君樂這人也就這樣,沒什麼意思,為了這樣一個人離開曼城離開6之禾簡直大錯特錯,於是他決定隨便找個藉口拜託許君樂趕回去挽回他的真愛?
他看著紀蕭笙手中的登機牌,恨不得搶過來撕的粉碎,然後一棒子把人打暈了扛回家。
如果這世上的一切都能真的如級英雄電影裡一樣,簡單粗暴的用武力解決任何事就好了。
“好了,我一個人排就行,你回去吧。”紀蕭笙說。
許君樂站在原地。
“怎麼了?還有什麼要說的嗎?”紀蕭笙問。
許君樂就這麼看著他,他不明白為什麼只有他如此的不安,紀蕭笙難道感覺不到嗎?還是他感覺到了也裝作不知道罷了。
紀蕭笙笑了,“真沒有?那我走了……”
知道了,別重複了,走吧走吧,媽的,都他媽的滾蛋吧,滾遠一點別再回來了。
許君樂這樣想著,手卻拉住了紀蕭笙的衣角。
紀蕭笙看著他捏住衣角的手,眼神變得很柔軟,欲言又止。
可很快,許君樂就鬆開,縮回了手。
登機廣播響起來,平緩的徘徊在他們上空。
紀蕭笙等了他半天,嘆氣,“好了,我真得走了。”
良久,許君樂嗯了一聲,望著他道了聲再見。
紀蕭笙聞言臉上顯露出失望的神色,他望著許君樂思索了片刻,最後無言的轉身往安檢去了。
他的背影很快淹沒在人群中,不一會兒只留下一抹灰色的影子,最後連那抹影子也不見了。
許君樂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不完全是痛苦,也不完全是虛無或者寂寞,甚至都與紀蕭笙無關,他彷彿失去了感受的能力,只留下一個疑問:這個世界怎麼會是這樣的。
在他身上,青春是如此的短暫,愛也是,就像一束光,在他睜開眼的瞬間輕輕的掠過他就急切的消失了,留下一陣眩暈,與一個白茫茫的世界。
小時候受餓的感覺突然侵襲著他的身體,他摸了摸肚子,胃裡很空,空的慌,肚子裡什麼都沒有,心裡也是。
飢餓似乎刻進了他的基因,所以他總是如此迫切的渴望食物,渴望愛。
手機開始在他手心震動,震的他的手心都有些麻,他垂下眼睛看手機,螢幕上的字卻像是隔著某種結界一般,始終進不了他的大腦裡。
許多人在他周圍來來去去,好像有人走到他身邊,那人握了他的手,叫他的名字。
許君樂還沒來的及抬頭就被抱住,是一個很熟悉的懷抱。
有人在他耳邊說:\"我想逼你開口留我,想讓你毫無保留的告訴我你在想些什麼,卻忘了你是一個那麼認真的人,認真牽手,認真擁抱,連離別也要這樣認真……”
周圍的嘈雜聲全部隱去,只餘耳邊那熟悉的聲音,\"許君樂,我認輸,你不想說就不說,只是,你不要和我這麼認真的離別。\"
他們分開,紀蕭笙朝他伸手。
許君樂抬頭,看見紀蕭笙就站在他面前,說:“回家吧。”